说出口的话却不由得透出寻求帮助的意味,“婆母觉着夫婿遇刺,与运道有关,我运道不好……”
“好与不好,檀越占了不就知道。”
宝嫣听他语气缓和不少,不像方才那般争锋相对。
于是重新侧身面向佛堂,态度上有一丝勉强同意的忸怩在其中,仿若在说,这可是你自己留我的,不是我求的。
调整好容色。
宝嫣略显骄矜而又含羞道:“那就,有劳不眴师父了。”
第12章
不高兴时句句“圣僧”,高兴了便是“不眴师父”。
这拐弯抹角的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以为谁都察觉不出其中差别么?
在宝嫣看不见的地方,乌黑的眼珠泄露出一丝淡淡的调侃之意,“那就先说说占卜之法。”
宝嫣附耳倾听。
所谓佛家秘谶术,其实也未曾那般神神道道,更讲究种因结果。即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
而开始占卜前,必要先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卜签,以此推算凶吉预兆,最后,再以此分析下定论。
陆道莲:“你可愿意,将这门亲事的来路讲与我听。”
此乃占卜的必要环节,宝嫣想了想,倒也没什么说不得的。
但她回忆与晏子渊的亲事,一时忘了该从哪里说起。
还好那位不眴师父有意无意提点她,“我尚不知你来历门路,亦不知你是怎么与晏氏子结的亲,你若不详细道来,我怎好为你推算凶吉。”
宝嫣霎时明白了。
她问:“不眴师父可知金麟府苏氏?”
“愿闻其详。”
许是因为面对的人,素不相识的礼佛之人,加上这两日遇到的事着实烦闷伤神,宝嫣放下了戒心张嘴,有了倾诉的意向。
但她开口便蹙了眉,然后似悲似怒地哀叹一声,“欸……”
仿佛这里头,还有一段不愿回忆的沉重往事。
原来。
金麟苏氏的前身,乃是前朝几代诸侯的遗留血脉,可不是什么庶民野人。
是以宝嫣的身份,生来就是备受宠爱、锦衣玉食的高贵女子。
论身世底蕴,很少有人比得上她。
可是苏氏的辉煌,也就仅仅维持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一夜之间政变,家中很有能力的几位长辈在上京遭受政事风波,其中以宝嫣的祖父为党派,首遭冲击。
在危机之时,其他三位祖叔父及其后来继位者,为保全苏氏,全都舍身遇难。
闻之消息,全族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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