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看看我,我不比那韩从朗强!”
“是也。公主,您嫁到我家来,那是令我家蓬荜生辉啊,我全家都会供着您!”
“我家包了几座山,您嫁到我家,游玩不成问题!”
几张脸在浮云卿眼前挤来挤去,他们刻意把话音抬高,戏谑的话声荡来荡去,惹得哄堂大笑。
几个纨绔心知肚明,自个儿配不上公主。说这话,是为着腌臜阁楼里的韩从朗。
浮云卿白他们一眼,“几位哥哥,挡着道了。能否挪挪步,让我过去。”
她只觉心累,比拉了一晌犁的老黄牛还累。
越暨莲花池,她刚觑见两位姐妹悠闲的身影,还未抬脚过去,便被一人挡了视线。
她仰头看去,挡在她身前的是一位眼生的小将军。
武将常穿着窄袖圆领袍与蹀躞带,走路气派威武,生怕别人瞧不出他武功高强一般。
面前这位小将军,还额外戴了件抹额,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你是……”浮云卿疑惑地蹙起眉,问道。
却见小将军脸颊腾地烧了起来,红意蔓延至耳廓与脖颈,他不自在地四处乱瞟,身姿僵硬。
“我……我……”
他支支吾吾,忽地有些气馁,小心问道:“您不记得我了么?”
这下换浮云卿惊愕起来。
她摇摇头,诚实道:“我不记得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在这厮烧红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委屈。
“您不记得十年之约了么?”
“什么十年之约?十年前我六岁,我能与别人约定什么?”
那人满眼失望,“您还记得我的名字么?我叫落文驰。还记得嚜,十年前,您说落武弛听起来更霸道。从武不从文,不落窠臼。因您这句话,我弃文从武,奔赴疆场。前半年打了胜仗,只是昨日才赶回来。幸好没耽误今日的相看宴。”
浮云卿认真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噢,我想起来了。”
落文驰眼眸一亮。
“你爹爹是左卫将军,五六岁的时候,他常抱着我去看军兵操练。你爹爹那硬茬胡须啊,可真是扎人。他那时只有你一个儿子,没有女儿。看见别人家的女儿,就欢喜得不成样子。只是他那张威严的脸,肆意生长的胡须,老是把别人家的女儿吓哭。”浮云卿忽地有些感慨,“幼时,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爱去逗我。可长大了,他们又拿那些礼法约束我。我对他们是又爱又恨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