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盏橘黄色柔和台灯“嗒”一声关掉。
夜色漆黑,窗帘半敞,银白月色照射进室内。
卓翼慢条斯理解开浴袍,俯身躺下。
她默不作声瞧着天花板,就连呼吸都比平常轻上许多。
生怕不小心惊动了身边刚走马上任的新老公。
很后悔刚才不该睡那么一觉,眼下倒好,精神抖擞,一点儿困意也无。
此情此景,显然睡着要比醒着轻松。
想到这里,沈念君睫毛轻颤,抿着柔嫩的红唇闭上眼眸,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腕冰肌如雪,心中默默数:一只通体雪白的肥羊,两只通体雪白的肥羊,三只通体雪白的肥羊……
才刚数到第九只,一只坚实有力的温热手臂落在腰线上,房间寂寂,一丝一毫动静都被无限放大,她才方睁开潋滟水眸,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下一瞬,卓翼勾住腰线轻轻一带,两人便如同交颈鸳鸯近在咫尺,沈念君下意识用手抵住对方的胸膛,浅白脸庞沐浴在月色之下,他呼吸间酒气浓烈,混杂洗漱用品的馨香,缠绕鼻端。
尽管晚上在席间有闽言巧舌如簧地挡去大部分酒,卓翼也不否认这是有史以来喝最多的一次,只不过他自控力强,情绪不言于色。
散局的时候闽言烂醉如泥,被旁人搀扶着送回去,上车之时头一次没大没小地拍着卓翼的肩膀,“翼哥,我今晚真是尽力了,为了让你良宵一刻,我舍身取义了,就问你感动不感动……”
不得不说,闽言虽大多时候不拘小节,但在某些时刻,思虑周到。
否则像今晚这样盛大隆重,宾客皆至的场面,烂醉如泥的一定是卓翼。
软香在怀,想到闽言的“舍身取义”,卓翼神情略微失控,轻抚脸庞的大掌,旋即控握住雪白脖颈,把人拉到高挺鼻尖,两人鼻尖相触,卓翼闭眸以唇相堵。
呼吸交织,他短暂性的后撤一寸,沈念君得以喘息,反应过来推搡了一下表示抗拒,眸色加深,用力扣住细白手腕,两人距离拉更近,他倏然俯下身,方才还带了几分克制,这一次抬起滑腻下颌,吻得越发霸道。
让沈念君着实无力招架……
银白的月光这会儿不再耀眼,隐藏在乌云之后,好似被室内一幕羞到,忽明忽暗。
渐渐地,室内情调被点燃。
当她感觉大脑缺氧到近乎窒息,近乎失去了时间概念,脖颈的唇才挪开,悬在咫尺之遥,空气寂静了数秒。
卓翼眼眸轻轻闭上,等再启开之时,就只剩下理智清醒。
喉结用力滚动一番,略带酒气的嗓音低沉嘶哑,淡淡打破沉静:“差点忘了老中医嘱咐的话。”
沈念君被方才的举止震撼,两只手臂在身前缩着,双手微汗地紧紧交握,指尖儿都有些泛白。
睫毛轻颤了颤,转过微微泛红的脖颈,打量卓翼好看的侧颜。
他力道柔中带着霸道,与平时平和沉静,淡淡的样子判若两人,雷霆之势就如同一只饥肠辘辘的猛兽在品尝亲手铺捉到的鲜活猎物,原来斯文的外表之下,也是个很会装模作样的衣冠禽兽啊……
卓翼已然躺好,恢复了一如往常模样,静下来,精美下颌犹如雕刻的神佛,好像方才那个略带饕餮的画面,只是她单方面的幻想。
意识到自己失神,沈念君清了清嗓子,蹙着眉眼转过去身背对。
男女力量上与生俱来的悬殊,今晚第一次交锋,才是锋芒微显。
洞房花烛夜,人生难得一次的特殊体验,还好卓翼记性不错,结束在理智清醒的克制中,成功把“洞房”这个动词,改写成还算规矩的名词。
家族联姻的弊端之一就是没有蜜月,因为卓翼太过忙碌,再加上结婚仓促,感情培养也不到位,对别人来说你眼里只有我,我睁开眼也只有你的那种,朝夕相对的蜜月形式,对他们来说,极大可能磨合不成功,导致回来就直奔民政局离婚。
所以保险起见,两家长辈觉得,还是不度蜜月比较好,身边有阿姨佣人围绕,颇有棱角的年轻人,才不至于闹出太大的矛盾,磨合还是要慢慢的磨合……
既然长辈都这么觉得,沈念君没意见,卓翼也没空发表意见。
不过新婚伊始,还是需要卓翼拿出很尊敬新婚妻子的态度的,便休了三天假期,短暂陪一下新婚妻子。
次日一早,温暖阳光照射进室内,落在沈念君睡了一夜,脸庞仍旧明艳泛着光泽的脸庞上。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这才缓缓醒来。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卓翼一大早在里面冲澡,沈念君窝在被窝里犯了会儿懒,想到昨晚的窘迫,这会儿才拿起来手机,在“淑女的天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