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就是一纸契约,三个月后两不相欠,现在反倒是他越来越欠着他的了。
原本是想硬着心肠,冷暴力处理,可那时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心就软了下来,竟无法做到对他置之不理。
都快泡了一个小时,水都凉了,宋轻舟拍了拍他的脸:“崇远,关崇远?醒醒,去床上睡,嗯?醒了吗?”
关崇远抬起手臂,掬了捧水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声音带着疲倦的沙哑:“我睡着了……”
宋轻舟看他一脸迷糊的模样,又想笑又有觉得有些可怜,“是啊,你太累了,快起来把水擦干了去床上睡。”
说着,宋轻舟用力拉了他一把,浴缸里的水顿时浅了三分之一,水珠跟着溅了一地。宋轻舟拿过搭在一旁的浴巾,替他擦干了身上的水珠。
明明之前生猛得像只美洲黑豹子,这会儿宋轻舟觉得自己像是牵了只小羊进了卧室。
宋轻舟拿了件睡袍要给他穿上,关崇远将睡袍甩到了地上,“我不穿。”
“好,你不穿就不穿吧。”说着,又好脾气的将地上的睡袍捡了起来,“你好好睡。”
见他要走,关崇远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你去哪儿啊?”
“我去睡客房。”
“宋轻舟!”关崇远一下子没了睡意,从床上翻身而起,喉结滚动了下,眼里布满了血丝,看着有些骇人。
宋轻舟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情沉重,“你总有一天要习惯没有我的日子,关崇远,事实上我在你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和瞿白十年都可以断个彻底,我和你之间不过短暂的一年多时间而己。”
“你和瞿白根本不一样!”关崇远抽了口气,哑着嗓子道:“我和瞿白不会上床,不会kiss,不会这样缠绵悱恻,让我……让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我没有和谁有过,只有和你宋轻舟!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怎么能不相信?!”
宋轻舟无奈的看着他,低呐:“对不起,我可以欺骗你,但我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啊!!!”关崇远抱着头低吼了声,情绪有些崩溃,他恨恨颤声道:“宋轻舟,宋轻舟……你,你啊……你凭什么把老子惹哭!”
宋轻舟涌上各种复杂的情绪,内疚、自责、无措……还有,同情。
他想安慰一下他,但是想想,这样的安慰似乎更像一把刀子,若一开始没有心软,一直冷暴力也好,省得总是这样,把彼此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好好休息,时间不早了,有事……你叫我。”说着宋轻舟转身大步离开了主卧,并替他关掉了房间的大灯。
静夜无声,只有床头的壁灯,散发着黯淡的橘黄色光影,将关崇远颓废的身影拉长。
宋轻舟起来得比较晚,关崇远不知何时走的,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仿佛昨晚只是一个梦境。
他给自己做了份早点,接到了丁敏柔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