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捷地发动了车子,缓缓地转过了墙角,神不知鬼不觉地娴熟地将车子向他
开去。轮胎发出了一阵轻轻的沙沙声。
还没等她驶近,他已经转身再一次上楼去了。那支他点着了为她发信号的香烟
已经给他扔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他想‐‐他想把他带出来的东西放到哪儿去。车前还是车后。她伸出
手去,打开了靠他那面的后车门,就让它那么开着,准备等他回来。
这以后她就透过挡风玻璃直视前方,显出一种古怪的僵硬,就好像她的头颈没
法动弹了。
她听到房子的大门给打开了,可是仍然没法转动她的脖颈。她用足了劲扯动自
己的脖子,可极度的恐惧竟使它处于某种僵直的状态,根本没法让她的头向大门那
儿转去。
她听到满是沙砾的人行道上传来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是他的脚步声‐
‐伴随着还有一种更轻微的声音,一种刮擦声,就好像两只鞋子翻了过来,由较软
的鞋面或者只是鞋帮着地,人体的重量没有全部压在鞋上,就这么一路拖曳着过来。
突然传来了他呼吸急促的说话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她的耳边),&ldo;打开前门。
前门。&rdo;
她没法转过头去。幸好她的手还能动。她看也不看地伸出手去,为他打开了前
车门。她能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就好像一把茶壶在慢慢沸滚,就
要四下溢出来时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有谁给安顿在她身边的座位上。跟任何人坐上座位时一样,车座的皮革发出了
一阵吱嘎声。他触碰到她的身体,不时挨近她的身边。
肌肉的僵直解除了,她的头猛地转了过去。
她正对着他的脸。不是比尔的,不是比尔的。黑暗中这双嘲讽的眼睛大睁着。
就像她把头扭向他一样,他的头也正好扭向她这边‐‐这颗脑袋不可能是无生命的
‐‐完全成了一种可怕的面对面的局面。他即使死了,也不让她得到安宁。
一阵窒息的尖叫卡在了她的气管里。
&ldo;行了,别这样,&rdo;是比尔的声音,声音是在他那一边发出的。&ldo;坐到车后去。
我来把方向盘。让我来坐在他的旁边。&rdo;
他的声音让她镇定下来。&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她含混不清地说。她出了车子,
再进了车后座,就在从前面移到后面这很简单的移动过程中,她一直用手扶着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