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问新竹,“少夫人进去多久了,你可听见什么动静。”
新竹还跪在地上,闻言心都提了起来,却不敢耽搁,回想着方才的记忆战战兢兢道:“回大公子,少夫人进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倒没什么别的动静,只是听她在里头念叨着什么,语气有些急,似乎很生气。”
一盏茶,那便是不久。
若真要寻死,也死不了这么快。
况且除了新竹说的在里头念叨着什么,便没别的动静。
那应该是还没动手,或者只是说着玩玩。
白嘉年心下一松,脸色恢复冷静,瞥了眼新竹,“起来吧。”
“是,谢大公子。”
新竹见公子似乎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小心脏又落了回去,一脸劫后余生般站起身来。
白嘉年再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到底放心不下,又敲了敲门。
“苏问筠,你开门,别在里面闹脾气。”
闹脾气?
这三个字如同炸药引线一样,炸得苏问筠双眸大睁。
白嘉年方才说什么?说她在闹脾气?
苏问筠心头一股怒气上涌,她再也忍不了了,一把掀开被子穿上鞋噌噌两步就走到门口,“唰”的一下便开了门,连珠炮似地开口:
“敲敲敲,你搁这敲木鱼呢,有本事去寺庙里面敲钟去!”
外头白嘉年正要再次拍门,冷不丁见门被打开,手差点拍在苏问筠脸上,好在及时收手才没有酿成“家暴”惨祸。
可听见耳畔传来的毫不客气的话时,却令他皱起眉头,抬眸看过去。
瞬间,白嘉年的瞳孔微缩。
苏问筠是刚从被子中翻身出来,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看着凌乱,不少发丝炸起。她的青丝很柔顺,虽然炸开了,却不显得狼狈,反而多了几分凌乱美。那双细长的柳眉蹙起,眸子因染了怒火异常明亮,衬得整张脸更加的明媚动人。
精致的小脸因为生气而变得粉扑扑的。莹润的红唇紧紧抿着,似乎有层水光,如同晨间挂满露水的樱桃。
这副样子,彷佛像是刚从床底之间和人交颈缠绵回来一般,充满了暧昧旖旎的情丝。
这让白嘉年想要说出口的话压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耳尖泛红,蔓延而下,险些晕红了整张脸。
苏问筠犹自气不过,继续说道:“还说我在闹脾气?对,我就是在闹脾气,现在,我想自己一个人清净一点,请你回你自己的地方,别管我了,可以么?”
白嘉年察觉到自己走神,拢在袖子里修长的手指轻动,脸上的神情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不少。
甚至还有几分心虚。
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被她这么看着,只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一样。
听云轩中下人不多,盖因白嘉年喜欢清净,所以平时院子里头见不到什么下人。
但现在因为几人的动静,引得下人们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她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就只能装作打扫庭院、修剪花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