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不明是非?亲眼所见,还能诬陷了你不成。”
危俞培言语和神情都更为犀利,她做了这等事,不管原因为何,都不能轻饶。
危静颜不慌不忙,她抬了抬手,乔幽会意,拿出一小瓷瓶,她将破碎瓷片上残存的药汁倒入瓶中,又捡了些许药渣一同放入瓷瓶,并用瓶塞塞好,交到危静颜手中。
危静颜单手拿着瓷瓶,走近了些说:“方姨娘有孕在身,又吵着闹着说身子不适,我特意让人备了安胎药来,谁知姨娘不肯喝,非要不顾自己腹中胎儿跟我动手,无奈之下,为了我那未出生的手足的健康,才出此下策,莫非女儿做的不对了?”
“骗人,那碗药分明是堕胎药,将军不要信她一面之词。”
方羽不信,她们分明是要害她,她躲在危俞培怀中,反驳着危静颜的说辞。
危俞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危静颜并不打算顾及他的感受,她伸手递出瓷瓶,讥讽之意更为明显地说:“究竟是何药,父亲大人可以拿着小瓷瓶多找几个大夫求证,若父亲大人信不过经我之手的物件,地上还残留着药汁和药渣,父亲大人可以自己亲自去取,物证在此,可千万不要再和十多年前一样,诬陷好人名声,残害手足、欺压庶母这等罪名,女儿可承受不起。”
危俞培铁青着脸,接过小瓷瓶,又将方羽从怀中推出,事情闹成这个局面,本就脆弱的父女情岌岌可危,他张了张嘴,半饷说不出一句话来。
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并不是什么难事,危静颜设计这出戏,也还只是出一口恶气,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
方羽刚得了主心骨,这下又被推开,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正忐忑时,危静颜又迎头棒喝给了她一击,她说:“方姨娘要长点心了,今日将安胎药认作堕胎药,将来未必不会把堕胎药认成安胎药,你可千万不要再自己害了自己孩子。”
危静颜话中有话,意有所指,方羽不清楚她的意思是指往后会在她的安胎药里动手脚,还是要将当年那件事大白天下。
在她惴惴不安时,危静颜一群人已经离开,方羽小心翼翼地拉着危俞培的衣角,轻声细语道:“将军,我有了你的孩子,是不是……”
“十四年前,你说文茵害了你的孩子,可是真话?”
提起苏文茵,危俞培既是愧疚又是心疼,他最浓烈的爱意和最勇往无前的勇气都给了她,他这一生最美好的都停留在了少年时代,可人啊,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少年。
方羽垂着头,避开他的目光,支吾着道:“是,是真话。”
冷清的偏院,压抑着痛苦的叹息声起。
“你不要害我,将来阴司里也得不到她的原谅。”
回京那日,他不该借酒浇愁,不该失了神,醉眼朦胧中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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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偏院出来,危静颜弄这一出,对那两人是极尽嘲讽,出了一口恶气,心却没有轻松半分。
这点程度的报复,不及她娘所承受的千分之一。
她娘被最热烈的爱骗入这国公府,却死的寒心透骨,岂是轻易能偿还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