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氏见状,审视的看了眼丁氏母子三人,在东梢间的罗汉榻上落了座,冷脸说道:“那倒不如你们将方才的过往说个明白,我也听听,到底是谁对谁错。”
大白氏摆明了要给陆念眉撑腰,白氏沉下脸来,低声说道:“大姐,你不能这么纵着眉姐儿,错了就是错了,你这样是害了她。”
大白氏横了白氏一眼道:“方才你没听心姐儿说吗?做妹妹的,不能那般与长姐说话,你这阵子都是怎么与我说话的?”
白氏被大白氏噎了一句,终是抿唇没在说什么,只低声嘀咕道:“眉姐儿来国公府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大姐给惯的,你是国公夫人,想如何便如何,眉姐儿身份比不得你,这样掐尖的性子,将来只会吃亏。”
大白氏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去责骂白氏的冲动,只冷着脸,扫了丁氏三人一眼:“谁来说说,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眉丫头说出那样的话来?”
陆念心偷偷的看了眼丁氏,这东梢间方才只有她们四人,还不是由着她说吗?
因而陆念心没有任何顾忌的说道:“让夫人笑话了,我刚刚说了二妹妹两句,责怪她不该贪玩,与沈公子去了马场,哪知道二妹妹恼羞成怒,倒说起我来,也是我方才说话实在太直了些,让二妹妹生了怨怼。”
白氏听着直皱眉:“眉姐儿,你大姐姐说的没错,你该虚心听着才是,怎能反过来斥责你大姐姐?”
大白氏没等陆念眉回答,便笑看着陆念眉道:“那倒不如让人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眉丫头错了,还是心丫头错了。”
丁氏忙着打圆场,也有些有恃无恐道:“瞧夫人说的,姐妹间哪能没有个吵嘴的时候,非要这么一板一眼的,可不是伤了姐妹情份?”
大白氏摆了摆手,只看陆念眉。
陆念眉微微垂了眉眼,片刻再抬头,却是另一番神色,只盯着陆念心,一字一句的说道:“县主就在碧纱橱里小憩,方才的话,定是听得真真的,不如就让县主来评评理。”
陆念眉一语,惊呆了丁氏与陆念心,陆念月,显然她们谁也没想到,还会有第五人知晓她们的谈话,更何况,还是个县主。
大白氏很满意的看向陆念眉,她知道陆念眉聪慧,只要随便一点,就通透,不跟白氏似的,简直榆木疙瘩。
但陆念眉还是性子软和了些,需要点一点。
褚芷浅将这一切都听得真真的,早就气得不得了了,只是半途中出去,纵然让陆家长房女眷没脸,可陆念眉也失了体面,也是因此,褚芷浅才一直忍着。
这会儿听得陆念眉喊她,她没有任何迟疑的便打开了门扉,上前与大白氏见礼:“夫人。”
陆念心根本没想到里头藏了人,又想到自己方才那番谎话尽数被听了去,便急了:“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县主?躲起来听人壁脚,很是无礼,难道县主连这点儿规矩也没有吗?”
陆念心想要先发制人,先数落了褚芷浅的无礼,这样褚芷浅即便再说什么,也不足取信了。
大白氏看过了那么多的世家贵女,只看陆念心这个样子,便猜了个七七八八,笑眯眯的与白氏说道:“我方才忘记与你说了,这位是荣安郡王府的芷浅县主,与瑾瑜议亲的那个,如今啊,只差定了婚期,我就能做婆婆,等着抱孙子了。”
陆念心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两步,呆呆的看着丁氏,希望丁氏给她解围。
丁氏也没想到会这样,愣了半晌才道:“这……一家子姐妹玩笑话,竟是让县主听了去,让县主笑话了,她们姐妹打打闹闹惯了,一向胡闹,还请县主别见怪。”
丁氏想着,这般一说,但凡是个懂事的,就不会去掺合别人家的事情。
褚芷浅有些为难的看向陆念眉,陆念眉含笑与褚芷浅说道:“浅姐姐只说自己听到的便是,是非功过,姨母与母亲自然听得出。”
丁氏没想到平日里瞧着好说话的陆念眉,突然强硬起来,只恨自己也是没看地界,忘了这里是镇国公府,眉姐儿有大白氏撑腰,自然是不怕的,又听陆念眉称呼褚芷浅为浅姐姐,便咬着牙说道:“瞧眉姐儿说的,你喊县主为姐姐,县主自然是替你说话,这位可是你将来的表嫂呢,难道还能偏心心姐儿不成?”
丁氏没法子,先前把话说死了,这会儿也只能死扛。
“依您的意思,我还喊您一声大伯母,您是不是就该偏心着我说话?”陆念眉没想到丁氏到现在还冥顽不灵,张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