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反问她:“你挂那些鞋子时,想的可是迷惑蛮兵?”
孟婉实诚地摇摇头。
“王爷说了,你这顶多算瞎猫碰上死耗子。”丢下这句,他便抱着书册转身绕过屏风,出了帐子。
孟婉怔怔的在榻上跪了好一会儿,力气似是随着那星子希冀一并被抽离了一般,身子越发瘫软,像是散了架。最后她重又趴了回去。
适才她还殷殷盼着能以此功勋换得自由之身,求李元祯放她卸甲归家,可原来在他们眼里,这并不算立功,只是歪打正着罢了。
正愁闷着,门口又传来动静,这回来的是昨天那个医士。
医士将冒着热气的药端给孟婉,见她神情恹恹的,便主动问起:“你可是还在为昨日惹王爷不快而忧心?”
孟婉心思根本不在这处,只随意的点头敷衍,接着便听那医士道:“大可不必。”
孟婉回神儿,认真看着医士,便听医士接着说下去:
“王爷还是仁慈体恤的,适才我去回禀你病况之时,王爷道你原本立功乃是无心插柳,故而并不打算赏你,可昨日你偏偏又吃了些苦头,便让我来转告你,他准你想好要什么后,去找他讨个赏!”
两道精光迅速掠过孟婉漆黑的眼瞳,她骤然来了精神,“当真?王爷当真如此说?”
医士郑重地点点头,然后拿调羹在药碗里搅了两下,端给她喝。
待医士也走后,孟婉便抑制不住的开心起来,直乐得合不拢嘴。
简直天赐良机!
这哪里还用想?自然是去求李元祯放她出兵营!
方才医士说刚刚去向李元祯禀报过,也就是说李元祯这会儿已起寝,且正好得闲。以防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随时变卦,孟婉便决定打铁趁热,捡着他这会儿心情好,去将心意表明。
拿定主意,她便也不管此刻身上的伤还未好,随手从床下摸出了根棍状物件作拐,拄上它一瘸一拐地出了帐子。
滇南王的牙帐仅离此处二十余步,孟婉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很快便到了帐前,正欲再向前靠近一步,就听得“咔嚓”声响,两名披甲持锐的军士在她面前架起了x字戟阵,唬得她浑身一凛,退回了半步。
“什么人?胆敢无王爷传见擅自接近牙帐!”
“有有有!”孟婉底气十足的解释,“医士刚刚来求见过王爷,就是王爷说我可以过来见他的。”
“可有手谕?”那二人依旧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那倒没有,”孟婉咂了咂嘴,有些小委曲,但仍在据理力争:“不过真的是王爷让我过来的,不信你们可以进去核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