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18岁了。”
时浔抿了下唇,疲惫的拧着眉。
“其实我知道,大约从三岁之后父亲就不再疼爱我了,我明白娇妻幼子在身旁欢声笑语,自然比一个性格沉闷不懂撒娇的女儿让人喜欢。这十八年,我长成了孤僻冷淡的性子,坊间赐我南城第一美的雅谈,誉我清冷矜持,可知我厌极了别人议我清冷寡淡!十八年,但凡父亲多关心我一些,多给我一些爱,我何至如此?”
“父亲总说工作繁忙,可嫣嫣和小泽……为何就能得到父亲的偏爱?”
“父亲总说要纪棠照顾我,可知亲生母亲与继母是不一样的,纪棠照顾我多年,我自然感恩,也多敬她,许多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从未向父亲告状以示不满,父亲双目精明,这些年,女儿有没有受委屈,心中也该有数吧?”
时江越听心中越觉得愧疚,皱紧了眉头。
“外人总说,没有母亲在身边的孩子,总归是可怜一些,父亲不懂可怜我,难道也不许别人可怜我吗?今天,斯年到家里为我撑腰出气,您就心生不满,甚至等到了现在。父亲,究竟您是对斯年今天的行为不满,还是借题发挥,其实根本就是对我不满,怪我昨晚教训了时嫣?”
“我没有!”时江立刻否认,叹了口气:“小浔,你误会爸爸了!”
“那就是别人。”她轻嗤:“纪棠吹了什么枕边风?说我打了时嫣,故意小题大做?还是说我打时嫣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没有。”时江不自然的眨了下眼。
“有也好,没有也罢。凡事都有底线,我一再退让并不是好欺负!时嫣放肆纪棠生事,我出手教训,不觉有错。”
时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我说完了,父亲没别的事,我回去休息了。”
因为之前那些话,时江对她只剩下愧疚的惋惜,点点头:“好,你早点休息。”
纪棠坐在沙发上等着,听到书房外有动静,立刻回头看了一眼。
时浔从刘嫂手里接过书包,一言不发的转身上楼。
纪棠:“……”
佣人们像是没看到似的,转身离开。
时浔拎着书包上楼,走到卧室门口时脚步一顿,仰头盯着墙上一个微型的针孔摄像,半晌没回神。
刘嫂端着牛奶上楼时就看到这一幕,笑了笑,站在一旁。
时浔回头,一看刘嫂的神色就猜到了,瞬间哭笑不得:“这怎么回事?”
刘嫂斟酌道:“少爷,关心小姐。”
“……”
时浔眼神一挑,转头看向别处,发现二楼只有自己卧室门口装了针孔摄像。
“还有哪里?”
刘嫂见她不像生气,低声道:“别墅门前,客厅廊前,餐厅外,楼梯拐角……再有就是小姐卧室门前。”
时浔都听愣了!
现在总算知道回来时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怪不得刚才看到纪棠的脸都是绿的。
她站着寻思了会儿,突然乐了!
敢情是误会了,时江刚才说傅斯年过分大概就是说装监控这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