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面上满是对此的不信,他冷声冷语道:“慕容厦,南褚都亡了,你还不敢承认吗?”
他本对于皇位江山没有兴趣。
要不是因为父亲黎烬当年被毒杀,又被慕容韫逼着……
加之南褚本就被两番王盯着,大势所趋之下,为保永安郡不想被颠覆,被吞并……
他才懒得造反呢。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黎苏此刻的心神,竟又被慕容韫三个字所吸引住了。
他本该继续质问皇帝父仇之缘由,此时却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了慕容韫。
韵华郡主慕容韫,好,色之徒,曾数次对他不轨,逼迫……
可他为什么现在想到时,又是无比的……思念?
甚至连心头之上,都染上了不明的担忧和酸楚,还有焦虑。
这是他自立为王,甚至是举兵造反时都没有的感觉……
不对劲……
黎苏出神了。
皇帝慕容厦并不知道对方会在此时出神。
他见对方不信,也就懒得再说,毕竟他是南褚的皇,不是阶下之囚!
他最后看了一下殿内的场景,垂眸掩下了眼中的疲惫。
同时,心中亦是下了决断。
“永安王既然不相信朕,又何必再问?”
虽然南褚亡了,但慕容厦反而是有了前所未有的皇帝威势。
面前的冕旒相碰,发出了细微的珠玉之声,也拉回了黎苏的思绪。
黎苏皱着眉头,不解方才自己怎么会为从前看一眼都厌恶的慕容韫出神。
因为这点诡异之处,他也难得的带上了烦躁,手中长剑一闪,就斩断了慕容厦那顶象征帝王尊位的冕冠上的冕旒。
珠玉落了一地,滚下了层层台阶,滚过了华府长子华扶的脚边。
墙头草大臣们更是恨不得原地刨出个坑躲起来。
可面对如此架势和颈侧寒气逼人,冷光乍现的长剑,皇帝慕容厦却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抬起眼,口鼻处忽然流出了黑色的污血:“朕之生死,只……由朕决断。”
说罢,慕容厦便再克制不住的呕出了更多的血来。
原来,早在黎苏进来之前,皇帝就已经服下了毒药。
此时,正是毒发之际。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但他慕容厦只会留在这先祖建造的大和殿之中。
无论谁为新帝,都无权插手他的生死,这是他作为亡国之君的最后尊严!
所幸,他已将阿韫送出,只盼她余生安好……
弥留之际,皇帝似乎看到了紧闭的殿门被人推开,还有最心爱的外甥女叫他的声音。
“皇帝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