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得马家村村尾,远远就瞧见一处小院儿,建在半山间,位置很是让人腿软。
“你家住山腰上?”夏安茹有点儿后悔了,不知道现在说不去了,还来不来得及。
可还没等夏安茹找到不去的借口,就听夏安阳说:“姐,骡车上山不方便,我在下面等你,你快去快回吧。”
这几天夏安阳都累劈叉了,这山爱谁爬谁爬,反正他不想爬。
丹姐儿此时也恢复成了正常孩子,扯着夏安茹说让她去家里坐坐。
找不到借口的夏安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路上元娘,就是丹姐儿的娘,还试图跟夏安茹说话,可夏安茹是一句话都回不上来,她是光喘气都来不及。
最后还是丹姐儿和元娘母女俩,一个拽,一个推,硬是把夏安茹给弄上山的。
“呼哧呼哧”夏安茹到了人家小院儿,就一屁股坐在人家屋门口的小凳子上,喘了半天才开口问:“你俩为啥住半山腰啊?平日里挑水买粮啥的,你们是咋办的?”
叫她住这地方,夏安茹觉得自己十天半个月都不会下山的。
元娘开了门,给夏安茹倒了碗水来,然后才回说:“孩子她爹没了,咱们家以前的屋子,是造在他们马家族田里的,当家的没了,家里也没个男丁,所以他们就把屋子收了去。
家里的田地,孩子大伯说咱们家没个男人,也就原先说好的,每年给我们一些粮食,可”
“可大伯欺负我娘!”丹姐儿说到这个,就显得很生气。
元娘拉过女儿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寡妇门前是非多,古来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就带着丹姐儿从村里搬来了,免得听多了闲言碎语,反而落得不痛快。
她爹以前上山砍柴的时候,在这儿搭了两间茅屋,咱们娘俩就搬过来了。
这两年修修补补的,也算是能住人了。吃水倒还行,咱们娘俩用不上多少水,我每天打水都习惯了,也不觉得累。
丹姐儿现在也大了,有时候我没空,她背个小背篓,用陶罐子打水,上下多跑两次也够用一天的了。
粮食咱们娘俩也吃不了多少,我每个月去县城背一次就行了。”
“娘也是太好欺负,”丹姐儿还有点儿气鼓鼓的,“明明是大伯欺负你,他们却只骂你,还骂得那般难听,咱们为啥要忍气吞声?”
“呵呵,”元娘朝夏安茹苦笑两声,“你看,说她大了,她却还是个孩子。”
然后她转头跟丹姐儿解释道:“娘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寡母,到哪儿生活都是挨欺负,留在马家村,起码咱们还有个住的地方。
你大伯他们爱说啥,让他们说去呗,你跟他们掰扯,他们越是跟你来劲儿,咱们平日里躲着点他们就行了。
做人的确得讲理,可是这个理,都在他们人多的嘴里,咱们再有理,也才两张嘴,哪里讲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