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淡淡道:“真正的成年人从来不用刻意强调自己已经成年了。”
“我……”何冰一时语结。
“不是说帮忙修灯的吗,怎么还上起课来了……”何冰自知说不过他,扔下这句起身往楼道里走。
顾延笑了一下,跟着她上楼。
*
一进门,何冰把其余房间的灯全部打开,然后从厨房搬了两个椅子回客厅。
客厅的玻璃吊灯看着就有年头了,现在几乎家家都用LED灯,很少还有用这种样式复杂,又费电,里面还是老式灯管的吊灯。
顾延站椅子上往下拆灯罩,何冰在旁边拿着手电筒帮他照明。
“需要工具箱吗?”何冰问。
“不用。”顾延把拆下来的罩子和装饰件放在椅子上,看了看里面,说:“就是灯丝烧断了,换个灯管就好了。家里有备用灯管吗?”
“应该有吧,我去找找看。”
何冰有印象在哪看见过,到阳台底下的杂物柜一翻,果然找到了。
包装完好,看上去是没用过的。
“是这个吗?”何冰把东西递给他。
顾延拿过来看一眼,点了下头,“是。”
他把电闸关了,踩着椅子把新灯管换上,再把灯罩装回去。整个过程,何冰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顾延穿的不是修身的衣服,但随着他肢体的摆动,依然能够看出他外套之下宽厚的肩膀,瘦窄的腰身。
他仰着头,把灯具上的装饰条一根根装回原位。何冰就这么举着手电筒,借那束冰冷的白光盯着他。从他的喉结,到下颚,再到眼睛……
蓦地,顾延停下手里动作,看向她。
他眼睛是内双,眼皮很薄,抬眼时,内双那层褶皱隐于眼皮里,目光沉沉,深邃的像暗海。
被他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何冰心跳紊乱。
“别走神。”顾延正了正她手里手电筒的位置。
何冰嗓子发紧,说不出话。
顾延最后做个收尾工作,从椅子上下来。
何冰保持仰头姿势太久了,猛然垂下头有种眩晕感,她没等看清脚下就往旁边一踩,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栽了下来。
顾延就在她边上,眼疾手快,赶紧接住她。
何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
“也不知道小心点。”顾延把她放下,走到门口,推开电闸。
“啪”的一声,客厅骤亮。
顾延见何冰还愣在原地,问她:“磕到哪儿了吗?”
何冰摇摇头,她缓了缓神,把倒地的椅子扶起来。
“笨。”
她听见身后顾延说。
何冰转过身,认真的问:“你在说我吗?”
她这样子呆呆的,顾延忍不住笑了:“不然呢?我还能在说谁?”
何冰低下头,没好语气的说:“嫌我麻烦,你别管我不就好了。”
顾延听出她语气里的小情绪,不逗她了,轻声说道:“没嫌你麻烦,我开玩笑的,何冰。”
何冰回他一句:“你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