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现在也是塔尔齐的女儿,府里没有让她签契,领了一套衣服,老妈子让她学了几天规矩后拉着她去书房。
黄发垂髫的年纪七娘也不吵不闹,虽然不懂下人的礼数,但胜在安静。
不过小公子自从死了娘以后,脾气越发古怪,谁也说不准。
一天天戴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那些伴读不过十二三岁都被吓跑了。年纪稍长一点的,伺候了几天总是被打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换了个姑娘,第二天便爬上了床,气的小公子把人拖到了门口,扔到大街上去。
“少爷,这是塔尔齐的女儿,老爷让她给您做伴读,是个汉人。”七娘听不懂鲜卑语,浑浊的声线一点起伏也没有。
七娘歪着头,屋里走出来一个锦衣华服的人,高了她一个头,戴着那张吓人的面具。
七娘也曾被它折磨得几宿几宿没睡好,一闭上眼,那张面具忽地出现在眼前,次数多了,那张鬼脸也看着赏心悦目起来,毕竟除了吓唬她,也没什么本事。
主仆二人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七娘听不懂也不放在心上,嬷嬷走的时候脸上笑开了花,跟她说好好干,伺候小公子的赏钱是最多的。
七娘点了点头,紧接着一张大脸俯身下来,面具之下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换做是平常人指不定打个寒颤,上一个男孩可是直接吓哭了尿裤子,七娘在梦里看过无数遍,也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或许孩提时还有这种勇气,七娘觉得那时候自己是真的不怕死。
夜已深,周遭只有烛火打岔的声音,四下无人,她把被子蒙起了头,外面的光线一点也进不来。
七娘很早就醒了,恍惚间看到那个人影,足以让她勾勒出主人的全貌。
贺楼伏城回来了。
七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
七娘翻了个身,胃里吓得止不住地痉挛。
贺楼伏城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想起那张脸,七娘的心咣咣地砸着胸腔,被窝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充斥着肺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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