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须有的罪名听得殷停都想为他叫屈,管教弟子分明是师父的责任,若不是他甩手出去仙游,也出不了这等岔子,若要治个管教不力,最该治罪的便是他。
当然,这话殷停也就心里瞎琢磨。
就这样,三人齐齐整整,谁也没落下好,一齐被罚了跪斋十日。
离开思源堂时,祝临风肉眼可见的脸色臭,一对上翘圆眼瞪得大大的,下唇中米粒大小的小痣红艳艳,像涂了胭脂。
他没好气地瞥了两人一眼,大抵是记恨他们连累了他,话也不曾说,甩袖走了。
殷停和姜太平一道下山,走着走着,姜太平突然感叹道:“大师兄生得真好看,比女子颜色还好些。”
夸祝临风的,本和殷停无甚么关系,但一想到自己和他那段强来的姻缘,他便觉得浑身难受,装作没听见,接着往前走。
还留在原地的姜太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师兄,你上次说的是不是真的?”
殷停扯过的闲篇多了,哪还记得上次说了什么,他没在意,随口应道:“我哪次说的不是真的?”
却不想,祸从口出。
隔天,三人方在供堂打了个照面,当着三清祖师与祖师爷的面,在蒲团上跪下了。
由于祝临风和殷停谁也不想挨着谁,而跪在中间的姜太平忽然像个傻不愣登的缺心眼一样开了口,
她看着祝临风,眼神澄澈地说:“祝师姐,你生得这般美,将来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此言一出,殷停如遭雷击,思维在一瞬间的停滞后疯狂转动。
尘封的记忆逐渐明晰,他终于记起了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的话——
“对了,大师兄有个小癖好。”
“他啊,常说自己本是女儿心,却不想投作男儿身。因此他总是以女相会人,最记恨旁人将他作男儿对待。来日你若见了他,切记不能唤师兄惹了他的性,要唤师姐才是。”
“对了,你可以说,祝他早日寻得如意郎君,如此他必定欢喜。”
记起来了,也死定了。
他僵着脖子向左转动,嘎吱嘎吱是他的颈骨作响,姜太平背对着他,只能瞧见个充满傻气的后脑勺,这傻子大抵还觉得自己聪慧至极。
祝临风垂眸听着姜太平说“恭维”话,抬眼的瞬间,正与殷停对上眼。
视线交汇的刹那,殷停只觉得脑子里噼啪作响,弦几乎烧断,便是最迟钝的姜太平压察觉到凝重的气氛,不解地回眼看向殷停,眼里写满了——师兄,你不是说这么说大师兄会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