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微酸,摇了摇头道:“七爷,我不需要你委屈求全。你有你的处事原则,无需受这样的委屈。”
“我愿意。”赵勋咬牙切齿,攥着她怀里。
顾若离无奈,轻轻推了推他,满脸冷然:“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是应该彼此激励,互相依靠,越来越好吗。可是你受了委屈,你甚至抛开了身段委屈求全。若是还有下一次呢,再遇到这样类似的事情呢,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你不想再委屈了呢,我怎么办?”
“你会怨恨,你会觉得自己付出了许多,而在我这里得到的却不对等。我们会变成怨偶,消磨了最初的情意,剩下的只有面目可憎,趁着还早,我们收手,对彼此都好。”
赵勋怔住,手也松了松,被她轻轻推开,看着她上了马车,蔡先安几人过来,沉默的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徐徐的出了峡谷。
四周空寂下来,赵勋依旧留在原地,拧着眉,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若离闭着眼睛面对车壁躺着,眼泪也顺着面颊滑落,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像个小姑娘一样,因为恋爱分手而泪流满面。
纵然说的千般周全,可付出的情,却不能爽利的收回来。
不过,好在此时的痛要远远比将来轻,断了就断了,她还是顾若离,而他赵勋也可以去找一个他真正想要的,贤良淑德,温顺乖巧的女子相伴。
即便有分歧,三观不同,也能忍能顺从。
而她,做不到!
“县主。”欢颜给顾若离盖了被子,“您别伤心,奴婢看着您这样,奴婢心里也难过。”
顾若离轻笑,道:“我伤心作甚,都好好歇着,明天我们歇在固城,带你们去看看我的封地!”她食邑千户,往后生活亦是无忧了。
“奴婢一直惦记着。”雪盏见顾若离没事,暗暗松了口气,“一定要去县主的封地好好看看才行。”
顾若离笑着点头。
固城很穷,她还记得当时和霍繁篓住的那间客栈,那么窄小,他睡在这边霍繁篓睡在那边……那时候她那么不信任他,那个晚上怎么就睡的沉了呢。
大概是心里对霍繁篓有了定义了吧。
她胡思乱想的,忽然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她一惊睁开眼睛,欢颜已经掀了帘子朝外头看去,随即回头看着顾若离,压着声音和见了鬼似的:“县主,赵将军……他来了。”
顾若离凝眉,也掀了帘子朝外看去,赵勋坐在马上,沉着脸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见她看过去,他也朝她看来,递了一包栗子给她:“晚上买的。”
顾若离愣了愣,还是伸手接过来,道:“谢谢!”
赵勋没再说话。
顾若离放了帘子,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包栗子,从里头拿了一颗剥开放进嘴里,绵绵清甜,味道很好。
欢颜和雪盏互相对视,对赵勋不由刮目相看。
县主都是这一个态度了,一般男子早就走了吧,天下之大,他这样的身份何愁娶不到女子,即便没有县主这么特别的,好看的,可要挑一个出色也不难。
可是他还是来了。
顾若离没有说话,窗帘飘动着,她接着马车上挂着的灯笼的光,能看到赵勋的马,不急不慢的走着,没了焦躁之感。
她攥着栗子在手中,沉默的低头看着。
一行人天亮时到过了罗源,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去了合水,寻了同福客栈,众人各自去休息。
直到第二天早上,顾若离才醒来洗漱。
“县主。”欢颜高兴的道,“我们要去县衙吗,这里是您的封地,怎么着也要去走个过场吧。”
顾若离失笑,点头道:“好啊,就请蔡伯先将我的拜帖送去,等县太爷得空了我们再去。”
“好。”欢颜高兴的手舞足蹈,有一天她也能踏进衙门里,大摇大摆的走着,而县太爷说不定还得卑躬屈膝的跟在她后面谄媚的笑着。
这感觉,太好了。
顾若离嘱托了蔡先安,就和欢颜以及雪盏在房里用了膳,吃过饭收拾过后,房门便被人敲响。
“一定是蔡伯回来了。”欢颜高兴的去开门,随即愣住,“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