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婧容也红了眼睛,擦了眼泪道:“我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个正常人。”她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和所有人一样,自由的出入,不会被人当成怪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娇娇,谢谢!”
“不用谢我。”顾若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短可是却又直又顺,黑黑亮亮的,“你的病能好,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从来没有过像此刻这样,为自己身为一个大夫而感到如此的自豪和欣慰。”
很多时候,人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想让自己喜欢的人,想要爱护的人身体康健,幸福的活着。
“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随意出去了?”顾若离看着她道,“你想去哪里,过两日我陪你去。”
崔婧容笑着摇头:“我娘还不知道我的头发长出来了,她也不让我出去。”她说着笑了笑,道,“再等等,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说,免得将大家吓着了。”
她病的太久了,她怕她若是突然好了,大家一时难以接受。
“好!”顾若离点着头,崔婧容就说起崔婧文的事情来,“二妹定亲了你知道吧,就是宜春侯世子,小的时候我还见过,除了腿脚有些不便,人非常的好。”
崔婧文自己选的人应该不会差的,她那么聪明:“我刚才听我娘说了。定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年前吧,我也不知道。”崔婧容说着看向端茶进来的娇兰,问道,“二小姐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娇兰就笑着道:“说是十一月初八,没有几个月了。”
难怪方朝阳让崔婧文回去绣嫁妆。
“语儿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崔婧容拧了眉,叹了口气,顾若离摇头,崔婧语怎么了,不是在清濯庵吗?
崔婧容就叹了口气,道:“在宜春侯府来家里提亲的第三日,那时候大伯觉得颜家给的聘礼太高,可他又不能让人家少给,所以就犹豫要不要答应呢……当天晚上就听到语儿失踪的消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人,就连她身边的几个丫头也没有了下落。”
“人失踪了?”顾若离愕然,惊讶道,“庵庙里的人也不知道吗?”
崔婧容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娇兰在外面听说的,大伯派人找了许久也没有消息,这都七八个月了,人还是没有找回来。”
顾若离也觉得奇怪,崔婧语虽有些任性,可是她的胆子并不大,要说她敢一个人出远门,她也不太相信。
而且,她人在庵庙,身上也没有银子,她一个人怎么走?
“没有报官吗。”顾若离想不通,崔婧容摇头,“没有,找了两个月,家里对外宣称四小姐到延州养病去了,等过几年若是还没有消息……恐怕就要对外说她没了。”
去延州,合适吗,杨家的人都在京城呢。
“那时候杨家舅夫人还没有上京。”崔婧容解释道,“如今人来了,怎么解释的我也不知道。”
她们姐妹情深,按理说二小姐定亲是大喜的事,宜春侯府又是显赫之家,颜显才貌不俗,四小姐不该替姐姐高兴吗,按照她的性子,应该是直接冲回家里来,找着这个借口赖着不走。
可是她恰恰相反,而是离开了清濯庵,下落不明。
难道是被歹人劫持了吗。
顾若离心头转了又转,觉得这件事似乎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
“她还那么小,也不知道她在外面会怎么样,遇到什么人。”崔婧容忧心忡忡,见顾若离也是面色凝重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瞧我,你一回来就说这些不高兴的事给你听。不如你和我说说在庆阳的事吧,你重开顾氏同安堂了吗,宅子修好了没有。”
“嗯。”顾若离将庆阳的事情大概和她说了一边,崔婧容就露出向往的样子,“可真是好,往后你想回去就能回去,还有个家在等着你。”
是啊,还有个家在等着她,她还有退路!
“合水呢。”崔婧容知道那边是顾若离的封地,“你去了没有,那边好看不好看,民风如何?”
顾若离和她大概说了一边,崔婧容羡慕的握着她的手道:“三妹妹,你能这样真的是太好了,天南地北,你有那么多的选择,我若是有你的一半,便是让我少活十年也愿意。”
和顾若离比起来,崔婧容的这十几年过的太不容易,甚至于凄苦。
“等你身体好了。”顾若离低声道,“我陪你出去走走,想去哪里都行,我还可以带着你去合水,去庆阳去许多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崔婧容抿唇笑着。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要想办到这件事并不容易,可还是向往着,崔婧容点头道:“好,就我们两个人,去很多很多地方。”
“大小姐。”娇兰进来,笑道,“二小姐来了。”
崔婧容一怔,忙拿了帷帽戴在头上:“请二妹进来吧。”
顾若离目光也顿了顿,看着崔婧文掀了帘子进来。
她比以前看上去显得更加安静一些,眼眸幽幽的沉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随时随地都会突然爬出来,惊了你一跳。
顾若离从炕上起身,朝崔婧文笑了笑。
崔婧文上前来施施然行了礼:“县主好。”
“二姐!”顾若离回了礼,微微笑着望着对方,“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