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眉并不知道晨露的过往,只当是大白氏的人,因而待晨露很亲切,趁着过年,老太太索性给陆念眉又指了个丫鬟,跟随晨露的名字,名为晨蓉,这下子,陆念眉身边,就凑够了四个大丫鬟的名额,丁氏知道,这是老太太准备给陆念眉说亲事了。
陆念眉过了年十四,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做不得主,或者说,老太太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给陆念眉挑个极好的,送个晨蓉过去,是为了告诉大白氏,陆念眉可以议亲了,让她帮着相看。
如此一来,过了年,在丁氏的旁敲侧击下,老太太也生了要陆念眉住去镇国公府的心思,怎么看,都是陆念眉去镇国公府住着,才能说门更好的婚事,陆念眉若是能嫁个好的,也能为陆家带来助力,不拘是女眷,还是陆二老爷,都是好的。
因此,正月十五,陆念眉便被安嬷嬷上门接走了,这次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的东西,连带着顾妈妈以及四个大丫鬟,一并带着去的,只说等陆念心大婚的时候,再回来便成。
大白氏见着陆念眉来的这架势,难得好脾气的将陆家的老太太夸了夸,又问起了陆念眉,当初那双绣花鞋的事情,怎么着了。
陆念眉知道大白氏不是普通的后宅妇人,那些朝堂上的事情,大白氏也懂得,因而没有隐瞒的说了一遍:“后来,我一直听着消息,倒也没什么动静,想来,这件事情最后查来查去的,与大伯母没关系吧。”
大白氏往身后的团福纹大迎枕上倚了倚,淡淡一笑,她并不这么想的,能让褚洛然动心思,将晨露送过去,怕是觉得陆家不太平,有保护陆念眉的意思,只是这样的事情,大白氏不好与陆念眉说,因而就转换了话头。
“你浅姐姐后日及笄,原本定下的赞者生了病,便要另外找了人,可巧我在那,就提了你,你对及笄礼怕是不懂得,一会儿让安嬷嬷教你。”大白氏笑意盈盈的说道。
陆念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想着还有一天多的功夫,立刻坐不住了,吃过午膳,便拉了安嬷嬷细细问规矩,大白氏瞧着有些心绪复杂。
她的外甥女,那自然是千万般好的,但是……若是真配褚洛然的那小子,怕是她暗中还要多使些力气,原本还想着要压一压陆二老爷,如今看来,要想陆念眉能顺顺利利的嫁去荣安郡王府,陆二老爷就必须尽快在朝廷里有个立足之地。
大白氏深思起来,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正月十七,陆念眉一大早就同大白氏到了荣安郡王府,与董氏见过礼后,便往褚芷浅的院子去了。
褚芷浅见陆念眉过来,拉着她的手不放:“可算是见到你了,我这么久没见你,也没见你给我写个信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陆念眉笑着说道:“一直没得空,我们府里忙着大姐姐的婚事,什么都是现准备,我针线好,少不得替大姐姐准备一两件东西,总不能什么都去铺子里拿现成的。”
褚芷浅见屋子里头没外人,便是陆念眉身边带着的,都是她亲手送过去的晨露,因而笑着说了声:“你大伯母与大姐姐,这是活该,你也是脾性好,竟然还替她准备东西,要是我,不甩她一巴掌,都是待她好的。”
晨露跟着伺候,笑着说道:“奴婢们哪儿能当真让二小姐动手,针线都是奴婢几个代劳的。”
褚芷浅这才满意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今个儿那个吴家表姐也来了,你不知道她有多不要脸,那天竟说什么洛洛溶溶月的,竟是将自己的闺名与我大哥的名讳往一道凑,我都快要气死了,一会儿我指给你看,她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她闺名莫不是溶月二字?”陆念眉帮着褚芷浅挑镯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不就是了?听说以前在府里的时候,连个名字也没有,就宝姐儿,宝姐儿的叫,后来进了京,才找人给取的名,我这阵子不理会她,她倒是蹦的欢,只是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肯与她一道说话的,都是没人搭理的庶女,就这样,她还要到我跟前来得意,说什么哪家哪家的小姐请了她。”
褚芷浅也是被气得狠了,从小到大,没有这么一个人恶心她,还是惦记着她的大哥,可是她是县主,这样的话,也不能得谁跟谁说,好容易抓住陆念眉,可劲儿的说了一通。
等到及笄礼正式开始的时候,褚芷浅偷偷的指了吴溶月给她瞧:“你瞧见了吗?就那个穿着浅粉色襦裙,罩月影纱的那个,你说说,有哪个正经的小姐,会在正月里穿月影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