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冬说,“芝加哥。”
芝加哥,蒋春云连一个草字头都没跟萧升提过。
回程的航班上,她哭来了空乘,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她有多愤恨这个虚伪又自私的自己。
后来那年两个男孩儿的样子总是出现在她梦里,一个二个好像突然间就成了四十不惑,脸上无悲无喜,没有对未来的期待,更没有对生活的兴趣。
要论原由,她给不出答案,她觉得这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没什么区别,谁是谁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有让不该发生的事继续发生。
那么自私也好,虚伪也罢,她照单全收。
孟以冬下午出院,周远扬午餐买了粥,到他床边的时候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机,“人是铁饭是钢,毕大医生说了,你现在好好饮食就算是给你的胃做食疗了。”
“你买的什么口味?”
“白米的,”周远扬勾起嘴角顽劣一笑,“我看了,这米熬成糊糊了都快,绝对不给你家这一小块胃添加负担。”
孟以冬也好笑,伸了手,“给我吧。”
周远扬便盛出一小碗给他,自己也拉了椅子坐下,边吃边说,“房子都弄好了,下午出院我直接送你过去。”
“……”孟以冬没说话,停下来看着他。
“啧,小朋友,你们以前住的那房子我打听过了,房东小儿子结婚,几年前就改成婚房让小两口住进去了,这你不能怪我吧?”
孟以冬听着,耷拉下眼皮,“没事,现在住的地儿在哪?”
“朝阳啊,离ho很近,你偶尔回公司也方便。”
见孟以冬似有若无的点头,周远扬又道,“你真做好心理准备了?”
“嗯?”
“我意思,这五六年,我跟邢宗明帮着你玩失踪,我不知道你哥啥时候查到的啊,但我知道,从前天晚上那么一遭下来,你哥对我们估计不会再有好脸色了哦。”
“没关系,”孟以冬重新喝了口粥,“我会让他原谅我的。”
“行,”周远扬挑眉,心说萧升原谅了你就应
该也会原谅我了,于是道,“那我过两天可回芝加哥了啊。”
孟以冬点头,说好。
下午出院,毕然匆匆来送了一截,俩人留了电话说之后抽时间再聚,从医院到公寓,直至进了门,孟以冬才有一种安定下来的感觉,他再次回北京了,北京没变,可有人变了,他忍不住的想,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哥哥弟弟都会玩这样的追逐游戏,是不是所有的弟弟都曾跟他一样任性,如果不是,那萧升可真够倒霉的。
“满意吗?”周远扬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同他一起看着外头的景色,“昨儿个火线定下来的,位置好,朝向好,不大不小,又找家政做了卫生,邢宗明我都没这么上心过。”
孟以冬回身拍了下他胳膊,“爱你,远扬哥。”
“咦额,”周远扬抖了下肩膀,“行了,你要不去冲个澡,休息会儿跟我去超市呗。”
“好,”孟以冬往卧室走,进门前停了下来,回过身问,“你说宗明哥我突然想起来,宗月是不是也回来了?”
周远扬脸色突然沉了下去,“我关心他干嘛……”
“你还那么膈应他啊?”孟以冬说,“从上一次他飞来芝加哥,到现在,可有两年多了。”
“一百年我都膈应行吗,”周远扬没好气,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你赶紧洗澡去。”
到超市时外头的天已经黑了,要买的东西不少,孟以冬和周远扬一人推了个车子,由于周先生还要呆两天才会回去,从日用品区出来,他直接去了大冰柜的区域,孟以冬远远的跟在身后,绕来绕去,从零食区走到了酒水区,跟丢了周远扬,他便干脆百无聊赖的打量起了这些瓶瓶罐罐。
小孩疯闹从他腿边擦过,嬉笑声在身后戛然而止,随后换成了一阵痛哭,孟以冬撂下车子跑过去,蹲在孩子身边把人抱的站了起来,“告诉我,哪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