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镜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偷偷地收回了手指。江忱予那句“别闹”仿佛还残留在他的耳朵边,余音惹得他的耳廓酥酥麻麻。
“一份芒果班戟,够吗?”江忱予忙着替人处理伤口,头都不抬一下。
“好嘞,”许木木瞬间恢复活力,笑咪咪地摆摆手,“你们继续,请当我不存在。”
朱镜辞:“……”这变节的未免也太快了。
冷敷了一会,朱镜辞手背上的红差不多消下去了,江忱予撤了冰块,用纸巾包着放进了垃圾桶。
敷了许久的冰块,被烫的那块皮肤有些木木的。朱镜辞试探地伸出手指,想碰一碰,被江忱予攥住了手腕。
“别碰,不干净,回去用碘酒消下毒。”江忱予说完,便要松开手,结果被拉住了袖口。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身边人怯怯地问,拉着袖口的手并不太敢用力,只虚虚地牵着。
江忱予瞳仁幽深,看不清神色,“腊月二十九。”
哦,今天是二十八,那就是明天,就要走了。朱镜辞想着,手慢慢地从江忱予的袖口放下来,嘴角很勉强地提起来,“那祝你玩得开心。”
这个人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质问,没有挽留,甚至连生气都不太敢。明明他泛红的眼睛,拽着人的手指,都在表达着“不要走”,可是他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为什么不说呢?是不想,还是不敢?是觉得说出来也不会实现,所以干脆就不提吗?
江忱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算了,他想,总要一步一步来。
要一步一步靠近那只猫咪,瓦解它的不安,它才能安心地跳进怀里。
他抓住了朱镜辞将要放下的手,抬头对许木木说,“耳机带上。”
“好嘞,您随意。”许木木端着芒果班戟,比了个继续的手势,迅速拿出耳机戴好,转了个身开始逗鱼缸里的金鱼。
朱镜辞被捉住了指尖,抬起头,一双眼圆圆地睁着,蒙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江忱予拉着他的手,一根根地把手指扣上去,严丝合缝。
“没,没了。”朱镜辞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并不敢看对面的人,生怕看到那双眼睛,挽留的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江忱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样子,手臂微微用力,把他拉到了怀里,“为什么不说让我留下来?”
“不能说,”朱镜辞把头埋在江忱予肩膀上,拼命摇头,带着鼻音,“你要陪家人的,要团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