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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二探溪水园（第2页）

每个季节的第一天，进行所有的查账。浇水抗旱要在夏天每日进行。

她充满尊敬之心，把这个熟悉的本子放了回去。又在屋里转了转，走到米缸前，又打开来，却在里边又找到一个本子，不同的是，这个是很贵重的本子，用精致的纸张打造，上边还插着一支金色的墨水笔。

打开来，上边写着几个大字：秘炼果记。

仅仅三页纸，却写的短小精悍，极为概括。

大意是说，历经艰险，起家不易，须知要十分谨慎地面对果子的采用和时机选择。

风霜雪雨，早了不能发出其最大的价值，也没有熟；晚了则浪费物力。

时机把握上，有两条必备：

1欲将取之，必先予之

2提前预备，万全之策

仅凭这些要点，看上去也是很有道理且充满艰险的，做什么不需要极大的忍耐和准备。真是宝贵的心得，但她看到果子就已经产生了必要的想象。欲将取之那句心得，结合到她自身的经历及所看，则是另外一个故事。

之前已经注意到，这里并没有什么没有职位的老员工，几乎是寥寥无几。而且另一个事实是，有一些会给一点好处，例如升职。然后就不再出现在上班的地方。

通常的想法是，既然得到了升职或是其它好处，想必是极大的认可。谁知道这之后的安排却是取而代之。

所以事物辩证地看，也是多一个角度。

真正的心得，也不可能没有保留地写在这个笔记上。定会有所保留。她最关心的问题，却是怎么避免变成果子，以及在没有金勺子的情况下，米缸里的那些是果子还是别的什么？

想到这里，又觉得有待自己琢磨的事情，实在太多。

此时却听到外边有熟悉的脚步声，她只得在木桌旁的小门后躲起来。

进来的身影却更加熟悉，和她所料不差，就是那名享用果子的美食者。那人极为和气沉稳，带着个普通的草帽进来，把草帽摘了放在木桌上。又拿起荷花缸，倒了一杯水，坐了休息一会。

此人真是矛盾万分，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具不同气质于一体的。能吃、却也克制；用着最昂贵的皮带和笔记，却也能喝着最质朴荷花缸中的水；对果子们真是钻研无情，却也有勤勉好学的一面。真不知怎么来形容。

然后那人又拿起扇子来扇了扇。再从拎包里拿出自己的东西来细细看，看得很是用心，不时地记着笔记。这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屋外的栀子花隐隐传来清香，不知那人用过餐没有，但只见其再打开包，从里边拿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却是两只茶叶蛋。

是的，这就是水月寺外远近闻名的茶叶蛋。茶叶和酱油、桂皮、八角完全浸入了蛋里边，十分可口。那人细细地吃起来，真是不错，在吃的方面倒是绝对识货。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下午也应该吃点东西。不然如果咕咕叫起来，被发现就不太好。

好在那人吃了茶叶蛋，又喝了杯茶，生活习惯实在是太注重，用肥皂洗了手后，拉上蓝色的粗布窗帘，打算睡午觉。她等了片刻，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则悄悄地跑了出去，想想又折回来，从米缸里拿走了一只果子。

她也只能做这么多。米缸太重且不论，拿得多了会引起注意，还是悄悄地带走一个的好。她的打算就是等到哪天去馆子里吃饭，运气好碰到金勺子，再看看这只果子是什么。其它的事情实在是不想太冒险，现在要很小心才能做到柴米油盐的周全，打点好每一餐。没有别的办法来管太多，计较太多。就算真的有吃掉所有果子，此时、此刻、此地，以她这十多年来得不到起发的态势，难道还会是横空出世的英雄？也只得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尽力而已。

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也只能做到这些。

出来园子一看，外边的跑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停，外边雨水洗过，正是天晴，园子里鸟语花香，月季、栀子、茉莉，没有半点懈怠地发出清气，和雨气交织在一起，带来无以轮比的基调。如果可以命名为一种香氛，定要叫做“雨后瞬间”。

等她走过长长的台阶，用了近二十分钟才到家。正是晚饭点，家里人已经做好了酸菜蛋汤、炒土豆片、莲藕排骨汤、还有一小碟豆腐乳，两只浇着酱油和香油的皮蛋。真是可口，让她暂时忘记了下午看到的茶叶蛋。

吃过饭后，有时会在院子里，或者在河边乘凉，到处走走。但这天看到的事情有点多，她在屋里的写字台前坐着，决定第二天就去找金勺子，尽快解释这个谜团，拖得太久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她几乎每天吃饭的时候去馆子里用餐，却没有发现踪迹。但也算是锲而不舍，又过了两周，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下起大雨，她在馆子里坐着，点了一杯几块的茶，几块卤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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