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赵远所说之事,意在如此。问全握紧拳头,原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竟如此之多。
他记起那日赵远疲累的神态,心下一阵酸涩。
怔愣了许久,一开口便满嘴苦涩,问道:“你可知明日他们在何处出发?”
他们不是血亲,彼此却早已融入了彼此的血肉之中。他要远征,问全如何能不相送。
赵远并没有将此事告知问全,问全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早已无暇顾及。分别来得如此突兀,像极了一场戏本。
翌日早晨,京城城门之处浩浩荡荡,盔甲成云。一旁三四层高的茶楼上挤满了民众,都探着头挤着身子往这边瞧。
问全便在其中。
跟随的士兵如此之多,使得前方的将士渺小得几乎看不清。问全急切地在那黑压压的一片中寻找着,却无论如何也瞧不见赵远的身影。
“老子杀的人肯定比你多。”
王坯一如既往大嗓门的声音,此刻听在问全耳中却恍若天籁。
问全抓住身前的栏杆,手背的青筋突起,急切地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终于在这上千个身影当中看见了他找寻的赵远。
赵远正端坐在马背上,腰杆挺直,望着前方。相隔之远,他又如何能留意到身后传来的问全的目光。
鼓声响起,这黑压压的人群便慢慢地往前挪远了。赵远的背影逐渐成了黑点,最终消失在了问全的视线当中。
第37章对错
距离赵远等人远征出发那日起已经过了四日了。这京城之中仍然是一派繁华景象,边境战况如何,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声传出。
总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但这几日问全却总归是心神不宁的。
问全在符纸上作画的动作一滞,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张即将画好的平安符就这样浪费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将那个符纸丢在一旁的瓷盆中。瓷盆里早已半满,一眼望去全是黄黑相间的废符,也不知画坏了多少张。
问全又取出新的一张空白的符纸,拿笔蘸了蘸墨水悬在纸上,却看见自己并不稳定的手,终究是轻轻摇了摇头,又将笔放回了笔架上。
心有不专,下笔不稳,不如作罢。
紧闭的房门忽而被人用力地踹开,砸在墙上发出“嘭”一声巨响。门外狂扫而过的秋风全灌了进来,转眼间就将瓷盆里还有桌子上的符纸吹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