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不想,倒不如说是不敢。
记忆里真切的美好清晰可见,可他却清楚地知道,他与美好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次元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痛苦的事情啊。
柏安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他必须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压抑住波动的情绪。
“算了,好久没玩都找不到感觉了,一会儿回去晚了我妈该骂我了。”
柏安舒了口气,继续在试卷上写写画画。
“哥,你还会画画呢?”柏妮妮站在楼梯上向下探着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一张纸。
柏安向后靠着,仰头,“什么?”
“这个啊,”柏妮妮晃动着手里的纸张,“我在浴室发现的,你画的吗?还是从哪里撕下来的啊?画的是哪个纸片人?他好好看!”
柏安紧紧盯着她手里发黄的纸张,心如擂鼓。
柏妮妮跑下楼,把纸张反过来,让他看清上面的小像,“这上面还写的有人物介绍呢,姓名不详,年龄不详,门派不详,铁十三的男宠?铁十三是谁啊?”
柏安抢过那张小像,坐直身体,不肯错过纸上的任意细节,他瞪大了眼睛,小像和良姜有七八分相似,不正是他从高山那里抢来的?
那日落水,小像也湿了,晒干后人像边缘墨迹晕染,被他收到了背包,他吐血时还滴了点血上去,也如梅花一般,在纸面绽开。
后来他连同从高山抢来的另一张小像,都贴身放到自己的怀中。
柏安的手都在发抖,他突然站起来,向楼上跑去,三步并做两步,柏妮妮也急忙跟上去,“哥,怎么了?”
柏安拿起床边正在充电的游戏机,打开,登入游戏。
游戏里天色微亮,和柏安十成相似的小人正靠在柱子上熟睡,柏安操控小人睁眼,站起来,小人痛苦皱眉揉着发麻的腰背,“好疼……”
院子里一切如常,台阶前的青石板上还有未打扫的草木灰,只是被风吹得,痕迹淡了许多。
雕花窗户被打得稀碎,木屑铺了一地,也没打扫,房间里头发花白的q版老头正在熟睡,咂巴着嘴,伸手挠着被蚊子咬的痒包。
隔壁的陈彦也在睡觉。
柏安拿着游戏机瘫在床上,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是梦。
他遮着眼睛,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柏妮妮站在门口看他,“哥,怎么了吗?”
她从没见过柏安这般失态的模样。
柏安摇头,先是勾起唇角,然后轻声笑着,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胸膛都在震动。
柏妮妮:惊恐jpg
柏安笑了许久,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从床上坐了起来,“外卖到了吗?饿了。”
“我,我下去看看,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