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孩子是否清楚卫璟的真实身份乃是当朝皇子的事情,但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所以在谈及此事时,达奚夫人明白,自己并不能莽撞地告知,以免给镇南侯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卫楚但凡听到有关于卫璟的话题,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墨色的眸子由于专注的缘故,变得越发幽深起来。
他还想再听听达奚夫人说些有关于镇南侯府的事情,可再度袭来的头晕竟让他连凝神都做不到。
不过尽管如此,卫楚还是将修剪得极短的指甲攥紧在掌心,以此来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明。
但达奚夫人却似乎其他的事情要做,朝卫楚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不要站在这里晒太阳了,晒得头都昏了吧,让落玥带你……”
达奚夫人的话音未落,仍旧立于檐下的少年身形便晃了晃,随后脖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哎哟!这怎么回事?快来人!落玥,快去叫秦大夫过来!”
之前为了检查身上的胎记,达奚夫人虽然让卫楚脱了衣裳,但毕竟是有女眷在场,没有脱得那般彻底,如今大夫到了府上,想要查明卫楚昏厥的缘由,还是要仔细检查一番才行。
“秦大夫,这边,小心门槛。”
落玥一路引着平日里给达奚夫人诊脉的秦大夫,疾步走进了暂时安置卫楚的卧房,
死士在经历多年的严苛训练后,即便是在睡梦中被人碰触,也会立刻恢复清醒,并且本能般地出手,将来者一招致命。
可怜秦大夫捻着胡须,刚准备俯身坐到床边,伸手去碰碰床上人的手指,喉咙便被一只瘦削有力的手紧紧钳制住,挣脱不得!
“唔!达达……”
被堵在口中的“达奚夫人”叫不出来,秦大夫一度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奈何桥下的忘川河。
“十七,十七,快松手!”
达奚夫人也没见过这种架势,为了解救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秦大夫,她只能撸起袖子,硬着头皮冲了过去,用力握住卫楚的手腕,拼命晃动着,“再不松手,人就要死了!”
听见达奚夫人的声音,卫楚恍然从梦魇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松开了手中对自己的安危没有威胁的脖颈,垂眸表示歉意:“抱歉。”
“唔咳咳咳咳……”
秦大夫死里逃生,顾不上医者的儒雅风范,踉跄着朝门口的方向退了两步,满眼防备地瞪着卫楚,小声地问落玥:“这……这什么人?”
看着身骨……倒像是个哥儿?
肩膀比女子倒是宽阔许多,可却也不能以寻常男子的宽厚骨架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