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沈宓……&rdo;那张脸忽然笑的十分狰狞,并迅速朝他扑了过来‐‐
&ldo;沈宓!&rdo;
沈宓兀地睁眼,凶猛地喘了几口瑟瑟秋风挤进肺里,他呛的眼上覆的纱布沁了血,密密麻麻的疼如同鱼贯一般往脑子里钻。
他跌跌撞撞坐起身,拼命将脑袋往床头凑,使劲撞的一下比一下狠,仿佛只要将自个儿撞个稀巴烂,就不会那么痛了。
门外闻濯留的亲卫匆匆推门进去,望见他面上沁血不要命地往床头上撞,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有余悸。
忙的拉住他的胳膊,却悉数教他胡乱挥开。
宫中烛火甫黯,闻濯正打算卧榻入眠,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接着来人便拍门大喊:&ldo;殿下,宁安世子出事了!&rdo;
闻濯忽然觉得,先帝这不是给他留了个正经差事,这他妈是给他留了个烫手山芋。
第3章小草包
先帝早崩,此前朝乾夕惕地谋福江山社稷,便忽略了大统延续之事,后宫旧人苦候良夜,亦不见新人笑语盈盈,老年多病潦倒之时,膝下只剩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嫡系太子。
临终之际千叮咛万嘱咐教其要承继闻氏江山遗脉,遵听在寺里吃斋念了几年佛的闻濯之谏,却从未想过以自己亲儿子的品性,是否真的能够广开言路,海纳百川地见贤思齐焉。
但这些事情还未赶得上教他操心,病痛侵袭,两眼一瞪,双腿一蹬他便上了西天。
小太子顺利继位登了基,及冠之年坐拥六境,狗肚子吃尽了礼贤谦恭、端方勤俭的仁义道德。
初登位时他便纳新妃、立美人、飬脔首,在后宫胡作非为,后听闻整肃朝制,一意孤行地当着百官之面,下旨提拔几个作风不端的朝臣,甚至还想要闻濯听他异想天开的设想跟着一起胡闹。
朝中大臣心生不满,诸如此类出格的行径,也无一例外地都叫闻濯驳了回去。倘若不是闻濯以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这天都定然能叫他一手翻了。
前车之鉴如此,但他依旧不曾学会安分守己,自沈宓在养病的消息传进他的耳朵里,他便一日三回地往闻濯殿里跑。
不是要问沈宓眼睛如何了,就是要问沈宓性情如何,闻濯教他问的烦了,便直接让他滚去世子府看。
小皇帝倒是喜闻乐见的很,得了应允便欣然出宫登门世子府,临到府门前,随从老太监拍门的气场还做的十分唬人,震的前去开门的管事差些喊侍卫动手打人。
适才见了小皇帝方知贵人拜访,一作礼开口便是撵人的话‐‐
&ldo;世子身体不适,恐会有碍陛下观瞻。&rdo;
小皇帝无法无天惯了,眼前秉持着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想法,更是不把告诫放在心上,只当这老奴才是个不知时务的绊脚石,于是便出脚将他踹到了一旁,仗着自个儿人高马大,就肆无忌惮地闯到了内院。
彼时沈宓正拿着竹竿在园子里,一颗长了好几十载的枣树底下敲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