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梨园开门了。
封顷竹带阿文去听戏,没走正门。
这是阿文自己的意思,他怕被人撞见,回去告诉还以为他病没好透,躺在封府看医生的爹娘。
养好病的阿文精神十足,踮着脚尖往门里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封顷竹笑。
他生得俊俏,即便眼角还缠绕着淡淡的病气,笑起来也是明亮的。
封顷竹的心颤了一下:“阿文。”
阿文已经溜进了包厢,躺在藤椅里闷声笑。
“怎么那么小心?”封顷竹紧随而来,替他关上了包厢的门。
“你不知道,我娘不喜欢我跑出来看戏。”阿文喘着气解释,“我以前跑出过来一回,她明面上没说我,等晚上,没人瞧见的时候,拎着鞋追着我打呢。”
封顷竹被阿文的说辞逗乐了,坐在他身旁,看他微红的面颊。
阿文笑着笑着,脸一红:“看什么?”
“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封顷竹的脸也有点发热,心下忐忑,话控制不住说出了口,“阿文,你再不嫁给我,我怕我等不及……”
阿文猛地仰起头,目光灼灼:“等不及什么?”
封顷竹移开视线,口干舌燥。
他像是抓住了把柄,得意地靠过去:“封哥,你想对我做什么?”
封顷竹还是不说话。
阿文半个身子都挨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滑进男人的指缝:“我们还没成婚呢。”
“没成婚,你还这样?”封顷竹无奈地抬起手臂,握紧他的手,“要是被你爹娘知道……我怕是也要被追着打。”
阿文把脸埋在封顷竹的肩头:“我知道不合礼数,可我想啊。”
他知道封顷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知道就算再过分一些,这个男人也会用理智约束。
就算他和封顷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来天,他还是知道。
封顷竹对有恃无恐的阿文没辙了,摇头叹息:“你呀。”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再亲亲我吗?”阿文偏头,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热潮,“说你等不及了,现在就要我。”
阿文说的是《金月季》上刊登每一篇故事都会出现的套路。
封顷竹拍了拍他的手背。
阿文也知道封顷竹的为人,玩笑话说完,重新坐回躺椅上,聚精会神地望舞台上舞着花枪的戏子。
他却不知道,封顷竹的心里一片滚烫,刚刚摸过他的手指像是沾了火星,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阿文的手是拿笔的手,是少爷的手。
像早年的封顷竹,没拿起枪,每日都在学堂念书。
但是如今的他掌心里已经有了消不退的茧子,蹭过细嫩的皮肤时,犹豫的不是该不该握住,而是会不会弄疼阿文。
封顷竹想了太多的事,直接导致回家时,阿文兴致勃勃讲的那些话,他一概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