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脸上原本被湿毛巾覆盖到的地方倒是早已经冻麻掉了,反而这样又被他朝耳侧那边挪移了下,她便又跟着猛地哆嗦了下。
“忍下。”他开口说道,因为他的手太大,许诺原本放在毛巾外面的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心,也是凉凉的,不过比之她自己冰碴似的双手却是好上许多了。许诺无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下一秒倒是有些避嫌的先抽回去她自己的手了。
徒留下厉寅北的大手,将那片湿毛巾轻轻按压在她早已高肿起来的脸颊上。
也不知道是厉寅北手心里蔓延出来的暖意还是怎么的,许诺没一会竟然觉着那毛巾都有点回暖起来,脸上原本还火辣辣着的痛楚也消退了不少。
不过有厉寅北这样帮她拿着毛巾,其实她倒是坐的端端正正的,就连着脖子也格外的伸直了,没一会就酸疼的不得了,只是碍于厉寅北是好心帮她拿着,许诺也不好意思先吱声,便那么干熬着。
厉寅北生平还是头一回帮别人做这么乏味的事情。
其实他不过是见着她胡乱的往脸颊上一贴便算了事,以他方才看到她脸上充血和红肿的程度,常识使然,他倒是清楚着不及时冷敷下想必明天她的半边脸就要愈发高肿起来了。他看不过去,这才伸手过去将那毛巾挪了下,自然是避不可避的碰到她的手背,就像是碰到了冰块似的。
下一秒,未料到她便及时的抽手回去了。
冻成那样的手,想必是早已经僵麻掉了。
她既然都抽手回去了,厉寅北也不好立马撤手回去,便也算着时间,打算再按压上个十几分钟。
房间里便又复回沉寂。
外面的天色也是暗沉沉的,是个大阴天,光听那怒号的风声,便让人觉得心底生寒。
许诺脑海里想着的都是许永建和许薇薇的事情,时间倒也过得极快。
反倒是厉寅北坐在她的边上,这会他也情愿想点工作上的事情来消磨时光。
可惜的是,无论他想到什么方面,才想了个开头,总是继续不下去。
他便懒得再去想个开头,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举了好一会,而作为当事人的许诺也像是座雕塑似的入了定。
这样好的定力,倒是不多见。
他漫不经心的想道,顺带着多望了一眼旁边的许诺。
其实她这样直挺着身板,他又是坐在她的边上,这样侧望过去,她又是穿着圆领的线衫,他只带到她一截雪白的脖颈,还有下面隐隐可见的锁骨。
厉寅北的心头某处忽然就跟着麻痒了下。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很多年前时,还是在热带那边,酷暑的黄昏时被蚊子叮咬过后,虽然不见着伤口的痕迹,然而被叮咬的那一瞬间,浑身的经脉都像是被微电流给电了一下,忽地一颤,随之就恢复原状,若是不留意的话,是转瞬就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