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杨土司&rdo;正装出行,将&ldo;严打&rdo;过后的愉快气氛破坏了不少。人人观望,都知道他是毕喜的后台,想看新来的袁县令要如何处置他。被众人围观&ldo;杨土司&rdo;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也有胆气去梁宅门前丢脸了。
到了梁宅,没有意外地吃了一个闭门羹。
&ldo;杨土司&rdo;与王吉利打了一个照面,听王吉利客气地重复了昨天的话,他也不恼,依旧很有礼貌地道:&ldo;叨扰了,在下过几日再来。借问这位郎君一句,不知娘子有什么喜好?在下是这里土人,地面还算熟悉。&rdo;
王吉利笑道:&ldo;我们三娘一应用度都从京里带来,并不缺少什么。雪后路滑,您脚下留意。&rdo;
&ldo;杨土司&rdo;心道,京里出来的奴婢都不一样,待我发达了,一定也弄几个这样的来使唤。
门后墙角出头露脑的人看了都吃一惊:杨土司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到底是京里来的贵人!连杨土司都怕她!气派!
&ldo;杨土司&rdo;回到自己的宅子之后,沉思片刻,吩咐道:&ldo;把下一份礼送过去!&rdo;
梁玉就又收到了比上一份还要丰厚的礼物,问吕娘子:&ldo;你说,他这是想干什么呢?总不能也是为了稳住我吧?我看他的样子,心机是有的,也肯定有打算。&rdo;
吕娘子道:&ldo;这样做通常不外两个目的:其一,要反而示以恭顺,其二,有所求。&rdo;
&ldo;单子上的东西有些我不认得,与美娘一起看看吧。&rdo;
这第二张单子还真是很重的礼了,美娘指着其中一样说:&ldo;这个,织条羽毛裙子,不死几个人拿不下来。&rdo;杀鸟取毛织裙子这是有的,但是以这个织工,要取的鸟种类颇多,许多需要进入深山。一旦进入深山,伤亡就是常有的代价了。
梁玉道:&ldo;他倒有心了。让王吉利去见他一次吧。&rdo;
王吉利受命,去杨宅求见&ldo;杨土司&rdo;致谢。他一个普通的管家,尚不曾参与密谋,所言的也只是道谢而已。王吉利是从京里出来,京城人自有一股傲气,愈发显得不卑不亢,让&ldo;杨土司&rdo;很欣慰他。
&ldo;杨土司&rdo;又赠与王吉利金银厚礼,央他办事:&ldo;还请郎君为我美言几句,我实是有事相求,求娘子赐见一面。&rdo;
王吉利为难地道:&ldo;这位郎君有所不知,我家娘子是来流放的,并不敢多管闲事。&rdo;
【她管的闲事还少吗?!毕喜、张阿虎谁打的?】&ldo;杨土司&rdo;腹诽,如果不是看中梁玉这个爱出风头的个性,他还不这么巴结这位&ldo;贵人&rdo;呢。
&ldo;杨土司&rdo;再三央求,且说:&ldo;在下也会讲些官话,且已寻得官话讲得极好的人代为通译,只求一见。&rdo;
王吉利道:&ldo;要是这样,我回去与三娘讲。&rdo;
&ldo;杨土司&rdo;喜道:&ldo;有劳、有劳,都托付给郎君了。&rdo;
王吉利连说不敢。
回来将自己的收获与&ldo;杨土司&rdo;的话都告诉了梁玉,梁玉笑道:&ldo;你辛苦了,给你就留下吧。那就见一见他吧。&rdo;
铺垫做好,&ldo;杨土司&rdo;终于得以见到&ldo;京里来的贵人&rdo;了。他知道梁玉是个什么身份,这是皇帝的小姨子,太子的姨母,说话肯定比别人更管用一些。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爱出风头爱揽事的女人,以&ldo;杨土司&rdo;的经验来看,女人一旦争强好胜就爱证明自己,比如收钱帮人办个事什么的。相反,何刺史、王司马之流,收了钱之后他们会掂量,这事儿值不值得办,有时候掂量完了,甚至连礼物都不会收,压根不搭理你这茬儿。
【女人还是蠢一点才可爱。】&ldo;杨土司&rdo;哼了几句小调,被手下提醒之后,又恢复了人模狗样的端庄严肃。
&ldo;杨土司&rdo;被王吉利引进厅堂,王吉利小声说:&ldo;郎君小心些,男女有别。&rdo;
&ldo;杨土司&rdo;道:&ldo;放心,必然不令你为难。&rdo;我不直眼看她就是。
岂料他根本没有看人的机会,梁玉面前一架屏风一摆,他只能看到屏风后面一个人影。【真是见了鬼了,你不是纵马行凶的一把好手吗?这会儿又害起羞来了吗?】&ldo;杨土司&rdo;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王吉利在屏风前道:&ldo;三娘,杨郎君来了。&rdo;
梁玉在屏风后面看这个&ldo;杨土司&rdo;也差点没翻出一个大白眼来,心道,【你穿得不伦不类就能冒充土司了吗?真的土人长的什么样子以为我没见过?你这一张大饼脸,一看就跟人家不是一个种的。】
两人还都客客气气的,梁玉道:&ldo;郎君远道而来,辛苦。&rdo;
&ldo;杨土司&rdo;心道,【这个声音是真的好听啊!到底是京里出来的。】也作激动状:&ldo;终于得见娘子了。&rdo;
王吉利道:&ldo;郎君有什么,不妨直说嘛。&rdo;
&ldo;杨土司&rdo;从座上起身,在屏风前跪倒:&ldo;在下有一事请娘子相帮,身家性命,系于娘子手上了。&rdo;
梁玉道:&ldo;这是什么话说的?王吉利。&rdo;
王吉利将&ldo;杨土司&rdo;扶起:&ldo;郎君,有话好好说,别惊着娘子了。&rdo;
&ldo;杨土司&rdo;重新坐好,抽抽鼻子作伤感模样道:&ldo;仕达此事,非娘子不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