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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第2页）

刘夫人道：&ldo;棋盘收了吧，他吃过了吗？过来用饭吧，别在外面一个人孤零零的了。&rdo;

本以为是四个人围观袁樵吃饭，梁玉与袁先给袁樵让开了座，袁先已站了起来专等袁樵。脚步声渐近，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听这足音，袁樵的心情似乎很不好，焦虑、急躁、气愤，都带出来了一点。

袁樵带着一张八风不动的冷脸进来，四人心里都发出嘲讽的笑声‐‐你根本就生气了，别装平静了。

袁樵平静地给长辈问好，对梁玉笑笑，再问袁先吃了没有：&ldo;以后我回来得晚了，你就不要等我啦，与阿婆她们一道用饭，你年纪还小呢。&rdo;

杨夫人的眼中泛起一点水光，道：&ldo;你年纪也不大呀，身子也不能受亏。&rdo;

袁樵心里叫一声要糟，赶紧说：&ldo;我不是，我没有，是被他们气到的。&rdo;见酒菜布了上来，在食案后坐下，慢慢地说：&ldo;阿娘，我也见到溺婴了。&rdo;

杨夫人念一声佛，问道：&ldo;怎么会这样？你阻止了吗？&rdo;

&ldo;嗯。&rdo;

梁玉捻捻手指，轻轻地问道：&ldo;还有卖儿卖女的不？&rdo;

袁樵诧异地问：&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有灾祸的时候，都这样过的。&rdo;此事于梁玉却是司空见惯的，这也是她坦然接受朝廷不许工商抢劳动力的原因。她种过田，知道这一行靠天吃饭有多么的脆弱，一旦有一点干扰的因素，就可能血本无归。别的行业做不下去，大不了改行不干。人却是不能不吃饭的，地必须有人种。没人种地，大家都饿死，就这么简单。

楣州经过兵乱，袁樵亲手烧了许多村落、粮食，杨仕达的兵士再破坏一回田地。袁樵许诺分田，也要种出粮食来才能见效。朝廷允许赈济，总有一个限额。各家遭受破坏的程度也有轻重，人口有多寡，人多、男丁多的能多撑一些日子，反之就坐困愁城。

溺死初生的婴儿尤其是女婴，即便在没有兵祸的时候，也是一个日常的操作。典屋卖地、卖儿卖女也是一个道理，每年冬春，都有那么一些过不下去的人采用这个办法弃卒保帅。谈不上什么人性道德的败坏，全是现实的迫不得已。

袁樵略有些沮丧，道：&ldo;我没想到会这般的艰难。&rdo;

刘夫人道：&ldo;遇到了就不要退缩，仔细想想办法，叔玉，你也要帮他。我看这些事情，你反倒能给他讲解哩。佛奴，你虽随你父亲见过一些事情，他治的都是上州，富庶丰饶、百姓安居乐业，你遇到的与他遇到的并不一样。&rdo;

袁樵起立领命：&ldo;是。&rdo;

&ldo;好啦，用饭吧。&rdo;

袁樵勉强吃完一餐饭，尽量吃得与平时一样的多。刘夫人道：&ldo;你们去议事吧，阿先啊，听听你父亲与娘子都说了什么，于你有好处。&rdo;

&ldo;是。&rdo;

两位夫人不再过问袁樵的正事，分别休息去了，袁樵带着梁玉和袁先到了书房。袁先很明白自己是一个赠送的拖油瓶，乖乖窝在一角不吭气，听袁樵与梁玉说话，只默默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