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侍卫冲上来抬了人就要去太医院,可还没有走出大殿,洪泰帝目光一眯,突然又喊了一声。
“等一下。”
“陛下。”
洪泰帝扶着龙椅的手,慢慢的摩挲着,目光却锐利地看着那血泊一个的人,“你在军中任什么职务”
那人迟疑了一下,“回禀陛下,卑职征北先锋营普通先锋兵。”
洪泰帝皱眉,声音又是一沉,“名字”
那人咬了咬干裂的下唇,“卑职名叫晏二鬼。”
一听这个名字,洪泰帝面色一变,“姓晏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姓国姓”说罢不等旁人反应,他已然寒着脸看向侍卫,“不用治他了来人啦,直接把这个藐视朝廷的先锋兵拖下去,给朕砍了。”
“哗”一声,全场哗然。
这个晏二鬼能从敌占区逃回来,并且将如此重要的消息传回京师,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如今居然因为姓了一个国姓,就把人宰了,怎么说都有些牵强。可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殿中王侯公卿们虽面面相觑,有些不可置信,但却没有人吭声。
“陛下”
赵绵泽迟疑着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孙儿以为不妥。”
洪泰帝冷冷瞥他一眼,“有何不妥”
赵绵泽埋下头,声音却斩钉截铁,“此人功在社稷,误姓国姓那也非他本人所愿”
“功什么功”洪泰帝冷冷打断了他,没有看赵绵泽,却是看向了二鬼,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憎恨,“你觉得自己有功吗朕说你该死,你觉得你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二鬼吃力地抬头,没有辩解,只低低苦笑。
“卑职该死请求陛下行凌迟之刑”
又是“哗”一声,所有人都呆住了。
洪泰帝之前的命令就下得够奇怪了,可晏二鬼的回答更让人惊诧。除非他是疯了,要不然,有谁会主动要求受“凌迟之刑”的殿上一干人都不明所以,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究竟在唱哪一出。可不管哪一出,赵绵泽为他求情都被皇帝训斥了,谁又会再站出来为他说话
人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
谁也没有料到,洪泰帝微微闭了闭眼,却是看向了赵绵泽。
“罢了,准你所奏带下去治。”
诚国公府。
八卦婆梅子是带着小跑急匆匆进入景宜苑的,看到正在芭蕉树下说着悄悄话的夏初七和赵如娜,她喘了好几口气,才拍着胸口道,“郡主,不得了,出大事儿了,好像要打大战了,小公爷从宫里回来了。我听说了一个消息,鬼哥回来了”
当初晋王府发生的事儿,梅子是知情人,可赵如娜却是不知道的。夏初七心里“咯噔”响了一下,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却还是狠狠瞪了梅子一眼。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整天没事儿操这些心做什么赶紧去给菁华郡主添水”
夏初七很少责怪下人,梅子吐了吐舌头,轻轻“哦”了一声,知道自个儿多嘴了,赶紧把嘴巴给堵住了。可八卦的人一旦不能八卦,心里又揣了那么多事儿,一颗心都是痒痒的难受。于是乎,添好了水,梅子在夏初七与赵如娜说话的时候,一直欲言又止,在边上毛毛躁躁的搔头抓耳,小圆脸儿上写满了“难受”。
赵如娜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收起手边的绣活,她起身笑了笑。
“今儿时辰不早了,郡主,我也该回去了。”
夏初七不便多留,叫了晴岚过来,把自家前几日捣鼓出来的“嫩肤面膜”拿了一盒,塞在她的手里,嘻嘻一笑,“你看我总拿你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面膜是本人独家生产,绝对好用,先前我给你讲了用法,你得坚持用着,你看你这皮肤底子这么来,用了一定会更加水嫩,等咱大牛哥回来,一摸上手,那嫩嫩滑滑的,啧啧,哪里还舍得放手”
“你个不正经的小蹄子”
赵如娜脸微微一红,让绿儿收下了,又嗔怨地瞄了她一眼。
“亏得十九叔把你给收了,不然,岂不是一个祸害”
“祸害才好呢女人就得做祸害。”夏初七嗤嗤一笑,望了望边上的几个小丫头,又把赵如娜给拉在了一边儿,“娜娜,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又觉得吧,咱俩关系虽近,但那毕竟是你的私事,我说了就是多嘴,讨人嫌。但如今大战在即,我估摸着,大牛哥很有可能会被派去征北,这战一打起来,一年两年,三年两载,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再怎么说,你与那个顾太医都过去了,大牛哥才是你的男人。男人啊心肠再硬,咱也得把他化成绕指柔娜娜,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说了好长一串,赵如娜却是赧然一笑,低下了头。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