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座下一众将士齐声领命。
陈怀安冷笑一声,提了剑便向帐外走去,却撞上周元匆匆跑了进来,在他面前慌忙跪下:
“侯爷!陛下到了!”
陈怀安闻言心下一惊,声调骤然下沉:“他来做什么?!”
外面那人却已脚步匆匆地踏进来。
苏澜是独自来的,没有带任何随从。
陈怀安见了他,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双目皆已失明,一时沉住了气没有说话。
紧接着,他立刻想到什么,语调危险地一转,杀气腾腾:“陈宴呢?”
苏澜没有说话。
见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用多说,陈怀安心下已经了然,气得更要骂人。
“你他妈的!”陈怀安暴跳如雷,也顾不上要杀头的大不敬了,“你他妈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苏澜也不还口,他的眸光冰冷阴沉,纵然那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却自带迫人的威慑。
“送我入城。”苏澜咬紧牙关,音调狠厉,极力抑制着情绪。
两人相对而立,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短暂的一刻过去,陈怀安面色沉郁,隐隐的不快,最后还是扭头喝道:
“周元!给他牵马!”
周元闻声,连忙脚步匆乱地上前,凑身过去。
“侯爷……是牵哪一匹?”
周元压低声音,伏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问。
陈怀安皱着眉,忍痛将袖袍一甩,挥手道:“算了!你给他把本侯那匹最好的马牵来!”
“是!”周元连连应和,匆匆地跑去牵马了。
苏澜的双目虽已不能视物,动作却依然利落干练,沾染着狠决的杀气。
陈怀安见他没有一丝双目失明的龃龉,从鼻子里冷冷地哼气。
他提起剑,亦抓住马鬃翻身上马。
这一瞬间,他居然有些恍惚,仿佛身后也曾有谁,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
苏澜身下的那匹马认主,从来没被陈怀安以外的人碰过,此时被他抓着马鬃,不安地四蹄朝天不断扑腾。他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狠狠地将它制住。
这马平日里和陈怀安一样,脾气暴烈,现下竟也受到了震慑似的,立刻哑了火,乖乖温顺下来。
“你他妈的!给本侯看着点!”陈怀安心疼他的好马,瞪着眼睛没好气地骂,仅存的那点表皮上的尊敬早就被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澜冷笑一声,这笔账他迟早还要算。
但眼下还不是个好时机。他摸索着马鬃,身下这是匹上等良马,无需人道,便知晓目的地在何处。
白马朝天嘶鸣几声,便撒开腿,朝着大营外狂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