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时候留下来的。”他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我本来想让这些东西就和这栋楼一起被埋葬,可仔细想了想,还是有点仪式感比较好。”
他将信封递给言蓁,她接过,一边拆一边再次问:“这是什么?”
“情书。”
言蓁手顿住了,心里不知道蔓起一股什么滋味,有些生气地丢还给他:“你高中时候写的情书,给我看干什么!”
总不能是来向她炫耀他曾经是有多喜欢那个女孩吧?
一想到这里,言蓁心有点钝钝地麻。
“你拆开看不就知道了。”陈淮序又递给她,“当时班级里有人追女孩,求我代笔写情书,我写了,拿给他看了,然后他再也没来找过我。”
言蓁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手指从信封里抽出纸张,扬眉,有些小得意:“你该不会是写作文水平太差,被嫌弃了吧?”
陈淮序替她打光,她低着头,借着光读,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封情书会被那个男生退回来。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情书。虽然陈淮序的字看起来赏心悦目,但一细读内容,居然是他在一条条论证爱情是不存在的东西。
透过这张纸,她仿佛能看到,十年前的陈淮序,正坐在她面前这张书桌前,面无表情地发表他对于爱情的悲观言论。
“高中时候的我,因为家庭的原因,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认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脆弱无比。那个时候我非常狂妄,同时也非常悲观,坚定地认为自己绝不可能被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俘获。”
她在低头看信,他在看她。
“可是后来,时间证明,是我错了。”
他还是被她俘获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轻轻一擦,跳跃的火苗在黑暗里燃得热烈。
“这就是我的条件,蓁蓁。”他将打火机递给她,“替我烧了这封‘情书’。”
他带着她,来和曾经那个年轻迷茫、固执、找不到方向的自己道别,告诉他:
他最终还是,遇见了他的爱情。
从居民楼出来,陈淮序带她去洗了个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开车送她回家。
言蓁没料到陈淮序今晚的条件居然一点都不过分,搞了半天都是在吓唬她,最后也好心地送她回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路上心情都惬意起来。
车子拐进别墅的院子,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停在门前,而是绕了个弯,往车库驶去。
言蓁虽然不解,但也没说什么,直到车在车位上停稳,她要开门下车,发现门没解锁,回头看他:“解锁呀。”
陈淮序没动,手腕搭在方向盘上:“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他语气悠闲:“不请我去坐坐?”
“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家,而且我哥不在,崔姨也都睡了,下次吧。”她抓着他的手臂推了推,催促道,“快点。”
“言蓁,你不会真觉得,今晚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吧?”
言蓁被他这么直白的话说得有些怔愣,缩回了手:“可是你都送我回家了啊……”
都到家门口了,还能干点什么吗?
“嗯,看起来好像确实做不了什么。”
陈淮序表面退让,朝副驾俯身:“那离别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吻?”
言蓁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那背后藏着什么,好像这个吻只是一个饵,一旦她上钩,就会被彻底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