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和胡八一、胖子、楚健四个壮劳力挖了没几下,铲尖就发出了“铿铿”的闷响。在胖子下陷的那层黄沙之下,出现了一个与沙丘坡度平行的倾斜石墙。
可看着那堵石墙,大家脸上的表情不是兴奋和激动,而是疑惑。尤其是陈教授,颤抖着嘴唇满脸的失望和担忧,要不是二叔在旁边扶着他,老教授可能要跪倒在地了。
那个石墙上面有一个大洞,洞边缘的石砖上还有溅射状的黑色痕迹,明显是经过了爆破。风沙把这个破洞口盖上了一层薄沙,胖子应该就是踩到洞边缘的碎砖上,才陷了进去。
“妈的,有人抢先一步了。”
胖子随口骂了一句,但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赶紧闭嘴看看其他人。好在考古队员们从没想到过他也是个盗墓贼,所以也没有人多想他这句话。
胡八一白了他一眼,仔细观察着洞口的碎石,对大家说:“你们看这边上的火药痕迹,还很新鲜,说明这个爆破就是几天前发生的。从洞口碎石的完整程度和爆炸冲击方向看,应该是非常精确的小型定向爆破。炸墓的人很专业,对岩体的耐破性有很充分的了解,所以爆炸可以保证只炸塌石壁,让碎石向外扩散,而不损坏墓室的内部。”
萨帝鹏问:“这么专业?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懂爆破,可能是矿工一类的?”
胡八一犹豫地说:“经验丰富的矿工也许可以做到,但光有经验可不行,还得有合适的工具。根据我当工程兵的经验看,这个爆破的威力绝对不是民用炸药,很可能是军用的。”
听胡八一的这么说,萨帝鹏瞪大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可能是解……”
胖子赶紧打断了他:“别胡说八道!没准炸药是偷来了,再不济是跟北边儿老毛子买的,那可能性多了去了。”
萨帝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赶紧闭了嘴。胡八一皱着眉说:“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些。这大漠里没有任何参照物,唯一能确定石墓群位置的资料又在杨小姐手里。恐怕这伙儿盗墓贼里,也有懂天星术的高手。那前面如果还有墓……”
胡八一说到这里,陈教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路上,其实已经遇到了几个被盗的古墓,不仅墓室损毁严重,而且尸骨曝野,对考察西域古代文明来说都是星星点点的灾难。
陈教授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二叔赶紧给他又是拍胸又是拍背的。自从这师徒相认,二叔一直主动照顾着陈教授,看守安力满反而成了他的副业。
陈教授喘了两口气,说:“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尽可能把工作做到位。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把这个墓挖开吧,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考察记录的。”
大家默默清理着沙丘,一面槌形石墙逐渐呈现出来。
陈教授仔细看着砖墙,给大家讲解道:“这个墓是魏晋时期典型的石头墓,用天然的大块山石砌成拱形,在用麻鱼胶灌注缝隙。这种墓在西域很常见,尤其集中在西夜遗迹附近。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些被盗的墓,也都是采用这种形制……”
shirley杨补充道:“十九世纪早起,一个欧洲探险家就说过,沙漠中有大大小小的石墓,露在外面的部分好像黑色的小型金字塔,在沙漠中是一副让人叹为观止的盛景。”
陈教授颇有些无力地说:“好在绝大部分石墓已经被埋在黄沙下,前几天的大沙暴,从风向上看,或许正好让这座石墓的一角露出来,
这才让那些盗墓贼得了手。”
说话间,墓室的入口处已经完全被清理出来,流下去的黄沙恰好成了垫脚的软台阶。
萧然和胡八一打头阵进去,之后是郝爱国和shirley杨,二叔搀扶着陈教授走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