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骑士坐回座位,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歌手,“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好吗?”
“他的身体很好,”翁贝托难过地说,“但他的灵魂病得很重。他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几乎认不出来他。我和拉斯洛也谈过了,但他说他也不能再影响安塔尔了。”
“我需要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威廉焦急又坚定地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但我把这个头脑发热的傻瓜当做自己的儿子。现在是解决我们搞砸了的事情的时候了,来吧,把一切都告诉我,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博洛尼亚的翁贝托听从了他老恩人的话,如果威廉想要知道一切,他便会告诉他一切。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这个故事。
他从最开始说起,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一个年轻的侍从在布达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她一眨眼就永远偷走了他的心。翁贝托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包括这个年轻侍从为了能在下一个夏天再次见到她,哪怕只有短暂的几分钟,只身前往了布达的修道院,成为一个更优秀的学徒。他曾为她决斗但却输了,结果她第二天就追上来道谢。
翁贝托告诉威廉,一年后,他坚持在玛格丽特岛的修道院生活,并在那里忍受了数不清的痛苦,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不时地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为了不让她的父亲把她嫁给别的男人,女孩加入了多米尼加的女修道院,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会永远等着那个已经成为骑士的男孩。
最后,翁贝托讲述了安塔尔是如何和艾格尼丝结婚的,他从十四岁起就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对他来说她比所有的誓言、誓约和承诺都重要,以及他们是如何一起准备迎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的。
“但那个孩子永远不可能出生,”他忧郁地讲完了这个故事,“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他就死了。”在那个晚上,安塔尔忠诚的战马萨雷彻在归途中摔断了腿。这些悲剧对这位无畏的百合花骑士来说,也难以承受。从那时起,他就一直穿着黑色的衣服,几乎不说话,从去年冬天开始就没有回过家,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安塔尔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院子里工人们挖凿敲击的声音。翁贝托确信,如果他在过去几年的任何时候讲这个故事,威廉都会在痛苦的愤怒中咆哮破碎,但奇迹般重生的老骑士只是坐在那里,紧紧地攥着他的酒杯,手指发白,一滴眼泪慢慢地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我一直都很害怕他会碰到什么事情,他从来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坚强,”威廉轻轻地说道,“他从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脆弱的一面,但那个孤儿的小男孩一直住在他心里面。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五十六岁的威廉·巴托站起身来。
“您要干什么,大人?”翁贝托也站了起来。
“我要去解决问题。”他拍了拍歌手的肩膀,然后大步向他的房间走去。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个收拾好的袋子从房里出来,锁上门,对一旁好奇的翁贝托说道:“我现在要走了,可能几个月后才回来,这段时间你就是我家的主人。”
翁贝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威廉就已经冲进了院子,穿过工匠和仆人们直奔马厩。喝了四杯酒的歌手几乎跟不上老骑士的脚步,等他追上他时,威廉已经在给黑马装上马鞍了。
“这次我需要赶路,就不牵带驮马了。”威廉抚摸着黑马的脖子说道,“有沙鲁尔,我可以骑遍整个世界……”
“可是大人……”
“别担心,我已经想好了!”灰发骑士上了马,“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请原谅我,巴托大人,”歌手终于镇定下来,“但你不能就这样离开你的庄园,我都不知道你之前所说的项目是什么!”
“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威廉摆了摆手,“反正,这些人要明年年中才会搬离这里。他们已经收到了一半的钱,但另一半要等他们完工了才能拿到。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乌尔巴诺斯吧,我已经让他负责监督了,我现在得走了。”
他骑着马出了马厩,小心翼翼地走过工匠们身边,然后骑向院子唯一的大门。
“巴托大人!”翁贝托一直跟在他后面,走到低矮的篱笆前。“这些人到底在这里忙些什么?”
“在建一座小城堡!还能在干什么?”威廉回头喊道,然后松开战马的缰绳,飞奔进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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