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缙看了她一眼:“祖母不是说了要我们多亲近?”
原来如此,江华容脸色转晴:“下回郎君过来当同我说一声,也好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陆缙又问。
江华容一噎,在他停顿的片刻里,屏紧了呼吸,以为他是察觉到了异样,一抬头发觉他只是随口一问,便道:“我是说备些夜宵酒水,免得郎君有需。”
陆缙淡淡地嗯了一声,只当没发现她的慌张,照例进了正房。
他转身后,江华容便叫人备水,趁着去净房的时候急匆匆地叫了人从后门出去。
陆缙从窗缝里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外面,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们是从这里暗度陈仓的。
他敛下了神色,在女使备水的时候,将屋内的人支开,去了园子里。
江晚吟压根没想到陆缙会接连来披香院两次,实在出乎意料,她本已睡着,又被孙妈妈强行叫了起,慌里慌张地穿过小径,从后门偷偷进了院子里。
江晚吟做的格外小心,一如过去的许多晚,却没想到拐过花丛的时候,迎面上却突然撞上一堵人墙。
一抬头看到那张脸,她魂都要吓飞了。
“这么晚了,怎么突然来了披香院?”陆缙适时表现出一点惊讶。
江晚吟走的快,后背本就汗湿了,被他一问,吹的浑身冷飕飕的。
江晚吟踌躇了一会儿,才挤出个拙劣的借口:“明日家塾教的是对弈,我今日过来向长姐请教,不甚将棋谱落下了,特意过来取,没成想撞见了姐夫。”
“没想到?”陆缙眉尾微挑,“三妹妹的意思是,我不该来?”
江晚吟听出了他的揶揄,顿时懊恼起来,暗骂自己愚钝,这本就是姐夫的正房,他过来歇息是天经地义。
虽然她心里十分不想叫他来。
“自然不是,只是这么晚了,姐夫怎会在园子里?”江晚吟连忙找补道。
“里面太热,出来吹吹风。”陆缙看出了她的慌张,却有意问道,“早上听闻你生了病,不知是何病,现在如何了?”
“只是寻常风寒,好的差不多了。”江晚吟垂着头,掩着帕子咳了咳。
“原来是寒症,难怪早上你面色如此潮-红,脚步也颇为虚浮。”陆缙沉吟道。
江晚吟更不自在了,她侧了下脸,试图移开话题:“姐夫还懂医术吗?”
“略懂。”陆缙沉声道,“你得的既是寒症,当多出些汗。”
不知为何,江晚吟总觉得姐夫今日仿佛意有所指。
她微微抬头,却见陆缙神色坦然,只好疑心是自己想多了,通红着耳根答应了一声:“我知晓了。”
陆缙瞥了眼她的耳珠,偏偏继续开口:“若是还没好,还可再喝点汤。”
这一句勾起了昨晚的回忆,顿时让江晚吟浑身发麻,仿佛家猫骤然受惊,炸了满身雪白的毛。
她连声音都在抖,迟疑地问:“姐夫说的是……是什么汤?”
陆缙瞥见她慌张到极点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又悦耳:“自然是姜汤。”
“三妹妹以为……又是什么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