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才是身败名裂。
孙清圆只得撒了手,脱力跌落在地:“谢世子开恩。”
陆缙拂了拂被弄皱的衣褶,没再看她,只吩咐康平盯着,尽快处理干净。
江晚吟此时还不知陆缙为她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她现在在意的是家塾里落下的进度,又生怕陆缙晚上再去,更没空闲,于是用完午膳后趁着回了一点力气,干脆在披香院找了处凉爽的水榭,翻看起棋谱来。
翻了一会儿,她正看不懂的时候,眼前的书卷突然被一个黑影笼罩住。
江晚吟闻到了一股清冽的松木香,熟悉到不用思索便明白了来人是谁,一抬头,果然看到了陆缙,连忙起身叫了句:“姐夫。”
“不用多礼了。”陆缙微微垂眸,“在看什么?”
“是棋谱。”江晚吟将手中的书卷递过去。
陆缙瞥了一眼,道:“听说你早上在家塾睡着了,是否有其事?”
江晚吟没料到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耳根羞的发红。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不愿多言。
陆缙明明知道缘由,还是故作不知,微微皱了眉:“出了何事,是王妈妈教的不好?”
“不是。”江晚吟连声辩解,“是我不好,我昨晚休息不好,早上没精神,同王妈妈无关。”
“你昨晚怎么了?”陆缙又追问道。
江晚吟抿着唇不肯开口,又觉得荒谬,他总是磁沉着嗓音哄她再等等,平时说一不二的人,那时却没有一句话作数,总是钝刀子割肉似的,一刀一刀磨到她崩溃。
此事,最不该,也最没资格质问她的人便是他了。
江晚吟一扭头,不情愿地吐出几个字:“失眠,没睡好。”
“是吗?”陆缙唇角微扬,“既睡得不好,今晚记得早点休息。”
江晚吟顿时更气了。
她是不想早睡吗?
她睡的早晚,完全取决于他。
可纵然有满腹的怨气,江晚吟也没胆子质问,只能抿着唇答应,声音却难免沾了一丝恼意:“我知晓了。”
陆缙摩挲着虎口的咬痕,心情愈发愉悦,越看江晚吟越觉得她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可爱的紧,惹得人忍不住想再逗一逗。
陆缙有意道:“你无事便好,我书房里有一副专治失眠的方子,等晚上拿给你长姐,让她转呈给你。”
江晚吟一听他晚上还要来披香院,顿时杏眼圆睁。
陆缙却好似完全没发觉她的震惊和紧张,反而问她:“怎么了?”
江晚吟很想让他不要来,可她不但不能说,碍于身份,怕引他误会,还得装模作样地道谢:“没、没什么,只是太劳烦您了。”
可这话实在违心,江晚吟一出口,自己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于是她明明在笑,却仿佛在哭,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陆缙还从未见过有人能笑的如此苦涩,喉间门涌出一股低笑。
他抵着拳咳了一声才
压了下去,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无妨,不过举手之劳。”
话毕,陆缙又怕当真惹恼了她,眼神一低,落到那摊开的棋谱上,打算帮她一把,便道:“上回我应允了你长姐要教你学棋,正好午后无事,择日不如撞日,你可愿意?”
江晚吟正生着闷气,即便看到这张脸,也没法灭火的那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