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人应有理由,原氏认为元氏就是无故不待见她、处处给她脸色看、还嫌弃她出身低,她心里早就恨极了。
老虔婆还只教宋婉,她生的女儿她就看不上,她一概偏见,她真恨不得她早点死。
死了,就不会惹她心里不快,宋婉也就无所依仗,到时候宋婉有任人拿捏,她的日子就更好过。
宋城见此,怒得起身,“你还责备母亲?母亲除了不想见你之外,可曾给过你其他罪受?叫你洗过衣,还是拌过饭,还是捏过肩捶过腿?
母亲不喜欢你,可也不曾像其他婆母那般动辄打骂,一应吃食穿戴还都全部随你,你还要怎样?”
原氏真是想要得太多了。
原本之前就养在外面连贵妾都算不上的,抬进府做了正室夫人已是不易、难得。
照正理,外室身份低微是做不了正妻嫡系的,顶多做贱妾,至高也就贵妾就到顶了。
不会再往上升。
当年裴氏走后,还是元氏考虑几个孩子养在外面漂泊无所依,庶出的孩子日子也不好过,日后长大了对前程、婚嫁也有影响,于是主动与宋城提起,商量着把原氏抬进府来做正室。
宋凌、宋麒、宋韵、宋茶他们这才成的嫡出子弟。
要说他们四个,真正论起嫡庶来,是真要在宋婉面前矮一头的。
但原氏心中自个儿没杆秤,以为抬进府了做正室,府里的大小事也是她在管,宋府就真的可以她做主了,甚至可以管到元氏头上,更可以把宋婉当下人使唤。
而元氏此生最失算的事,就是高估了原氏的气量与品性,同时她也高估了自己儿子看人的眼光。
她之前以为原氏能忍,生养了这么几个孩子也安分,人定是不差的,谁知原氏进府后她才发现,原氏毫无气量,有些观点更令她不耻。
忍耐不过是她想进府做嫡妻的假象。
元氏不是没有提点过原氏,然而原氏油盐不进、一意孤行,元氏知道她是救不回来了,所以这才懒得见她。
宋婉道:“祖母又没规定母亲要您日日晨昏定省,您非赶着要去,旁人家的巴不得不去,您自己非要上赶着找罪受,怪得了谁?”
原氏是既要,又要,还要。。。
她既要执家中馈之权,又要元氏的喜爱,还要她的孩子与宋婉平起平坐。
然而世间没有这么好的事,山鸡变了凤凰,也终究只是山鸡,不是凤凰。
原氏道:“所以错在我了是吗?我什么都没做错,母亲就如此讨厌我,我心里怎么服气,我又怎么不恨她?”
宋城怒恼道:“我真是太宠你了!这些年宠得你无法无天!你嘴里口口声声说悔改,心里却还如此怨恨!原玉华,我真是看错你了!”
原氏在宋城面前一贯乖巧,几乎对宋城唯命是从,从来没有违抗过宋城的意思。
宋城很喜欢原氏这点,尤其她总是用敬佩、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这叫宋城心中极有优越感。
宋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宋城对她宠之不及,几乎要什么给什么,还真没有发现原氏心中的怨恨。
今日他发现了,真叫他失望。
他宠了多年的女人,竟然如此贪婪不堪。
宋婉见宋城不言,出声道:“父亲,母亲如此怨恨祖母,又如此不待见我,我们自家人知道也就罢了,传出去是不好听的。
女儿是这样想的,不如让母亲好好去祠堂吃斋念佛悔过,至于账本以及家中大小的事物,可以先交给桂嬷嬷来打理。
她跟在母亲身边多年,打理家事定然游刃有余,不会出差错。
待母亲真心悔过了,觉得自己真错了,也改好了,再把掌家之权交还她。”
原氏听此,恨不得站起来撕咬宋婉,“小贱人!我用不着你来给我求情,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装给谁看?”
宋婉冷笑,当然是装给宋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