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口渴得厉害,迷迷糊糊从梦中惊醒,陈泽野起身去帮她倒水。
就在离开这短短几分钟的间隙里,搁在床头的手机翁文不过两声震动,不知名的号码发过来一条短信。
原来姜韵怎么都无法接受这次处罚,回到家后,发病的母亲又胡乱朝她发了一通脾气,双重打压下,支撑在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悉数坍塌,她在那个狭窄且潮湿的出租屋里选择割腕自杀。
救护车来得很及时,她勉强保住一条性命,可舆论很不友善,真相被演变更改,一切责任莫名其妙落到了祁安头上。
黎北地方小,事情就像蘑菇云般迅速发酵扩散,不知道又是谁将祁安的联系方式泄露到网上,一些不知情的人开始站在道德最高点指责批判。
大量谩骂短信涌入,里面的每个字都很恶毒,直指她仗着老师的偏爱,非要把人逼上死路
。
陈泽野很及时地把她手机拿走,可祁安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劈里啪啦砸下来,淡灰色床单濡湿浸透,她胳膊紧紧抱住膝盖,背影单薄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发丝胡乱黏在额前,她茫然地抬起头,鸦黑的睫毛被沾满泪痕,每个字音都在颤:“陈泽野。”
“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发出痛苦的呜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放过我啊。”
第63章退烧
滚烫的泪水接连砸在他手背上,像是火山爆发后的熔浆,更像是一把生涩的刃,将鲜血淋漓的筋骨剖开。
祁安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这样厉害,纤长的睫毛上沾满泪痕,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留下很深一圈齿印,头脑哭到氧气尽失,瘦削的肩膀止不住颤抖,仿佛是破碎掉的布娃娃。
鼻音和哭腔混合在一起,祁安后背僵直绷着,脸深深往下埋:“他们到底想让我怎样啊?”
她本以为转到黎北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那些不堪回首的黑暗会就此结束,但没想到还是发展成现在这种地步。
陈泽野心脏猛烈收缩着,仿佛生生被捏碎了一般,痛到她连呼吸都遗忘。
“安安。”
胸腔处的起伏波动跌宕,呼吸凌乱而急促,陈泽野很少有这种慌张失控的样子。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指腹将乱七八糟的泪痕悉数擦干,揽住腰把人摁进自己怀里,俯身下巴贴在她颈窝上:“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不要内疚,也不要自责,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有我来帮你解决。”
他手臂紧紧箍着那两块凸出的肩胛骨,声音愈发艰难晦涩:“他们不值得你这样心碎,不配让你这样掉眼泪,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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