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没把他打到半身不遂就不错了。”
谢宣拿着那本翻了数十页仍是一堆白纸的书册,看得一头雾水,嘴上应付似的问道:“许公子不是不会打架吗?”
“哦对,差点忘记了。”许琅笑了笑,“我不会打架。”
“他说了什么?”
“我说不出来。”许琅应道,“但我能保证,他今后绝不敢再说了。”
谢宣手里的书册翻到某一页,他困倦的眼色登时也变了变。
从这一页开始,书册上终于有了字,一页写了一个燕雀阁学生的名字,名字后还带了批注。
“怎么了?”许琅留意到了谢宣神色的转变。
谢宣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先退下吧。”
许琅倏忽噤声不语。
谢宣抬起头,又道:“过段时间,我还有事要找许公子。”
再有片刻不语后,许琅这才行礼辞别,转身也离开了此地。
留下谢宣一人后,他才终于翻动了这本书册的下一页。谢知州给每个学生名讳后的批注都只有简单粗暴的两个字,傻子或者呆子。
谢宣翻了三十页,就看了三十个傻子,而且谢知州的字还越写越难看。
等再翻了两页后,才终于有了不同。
在第三十二页,写着戚孟两个字,名字后的批注也是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变为了装傻。
谢宣努力回忆了一下这名字对应的人,那天他与许琅在燕雀阁的交集里,与这少年有过一段短短的沟通,他只记得对方是个神情木讷的少年。
他再认真搜寻了记忆,突然记起了这少年是谁的儿子。
自从密院被宋忠兴夺权后,密院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宦,都不曾来上过早朝。
凭借谢宣模糊不清的幼年记忆,他想起了一事。
密院如今的最高监察使,也是姓戚。
谢宣从繁杂的信息里抽出思绪,他往寝宫里看了一眼,又在这院子里打量了一遍,目光重新看向了整齐排站着的宫人。
“朕养的狗去哪了?怎么不见它出来?”
听到此话的宫女与一旁的同伴推搡着,像是谁也不好意思提这件事。
等到谢宣的态度强硬了些,有一位胆大些的宫女连忙跑到了寝殿中,递出了背后藏着的两把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木剑。
谢宣接过剑,看得瞠目结舌。
“小狗到了换牙期,咬坏了皇上宫中的不少东西。”宫女低头道,“奴婢害怕它咬到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先把它带去宫中的其他地方了。”
陈元狩送他的两把木剑上如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牙印,几乎可以说是彻底被咬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