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这张宽敞的床挤得仅有半米宽,他的背部紧紧贴着陈元狩的胸膛,若是房间里再静些,他应当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陈元狩低声应道:“你醉酒的那天,在客栈里与我说,我这辈子没有打过败仗。”
谢宣微微侧过头,“你相信这样的话?”
谢宣知道陈元狩对韩迦南所言嗤之以鼻,由此可见,他并非是什么迷信之人。
谢宣想了想,又问,“那日我还说了什么?”
默然少许功夫后,陈元狩沉声道:“你说你想长命百岁和娶妻生子。”
“……”
陈元狩道:“我会对你好的。”
“什么?”这句话讲得突兀,谢宣没能听明白。
“你不要娶妻。”说完后,陈元狩又把前一句话重复一遍,“我会对你好的。”
谢宣问道:“如果我说我想娶妻,你会放我走吗?”
陈元狩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半晌后,才言之凿凿地认真出口道:“不会。”
谢宣没再说话。
房间内随着他的沉默变得很静。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他如今身心俱疲,连手指都懒得再抬一下。
在寂静里,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陈元狩帮他把身上的被褥拉紧,谢宣昏沉的意识因这动作变得警惕了些。
他缓缓睁开了疲惫困倦的双眸,在神智涣散时,伸手触碰向腰间传来的异样感之处,他的指尖覆在圈在他腰身处的长指上,摸过他这辈子都应当不会有的剑茧。
在他即将缩回手之际,陈元狩抓紧了他的手。
指节相扣着,与他在被褥里牵住了手。
谢宣蓦然有些恍惚,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你不用回皇宫了。”陈元狩把对方在被子里都捂不热的手攥握得更紧,“公主,睡吧。”
晨光微熹。
昨夜的风归于平静,秋寒未退。
谢宣醒来时,陈元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抬了抬头,在床边的高凳上看见了一件红衣,与他先前在皇城里穿过的许多件相同颜色的衣袍有些类似。
穿上衣袍后,谢宣认真仔细地吃完了桌上放好的早饭。
意欲推门下楼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谢宣的手滞在原处,愣了愣,“谁?”
“是我。”陈渊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相较于先前沙哑了些,“陈渊。”
开门后,陈渊快步坐到凳上,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明显是口干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