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轮回转,冬去春来一世安。阳光灼灼,光影绰绰,一道金色大门缓缓打开……他穿着挺括的西装,高大伟岸,平沉缓慢的携光而来。嗒、嗒、嗒……“阿时,我没有怀孕。”“你相信我。”“林帘,你不懂事了。”“我就这一次不懂事,就这唯一的一次,好不好?”“不好。”“……”“我们还是送她去医院吧,怎么说她也是你前妻。”“不用。”“……”“湛总料到林小姐不会收,让我告诉你,林小姐不要不懂事。”“……”“跪下。”“你这么做,你未婚妻知道吗?”“……”林帘手上似出现了一本厚重的时光之书,当他从光里出现的那一刻,书从最开始的那一页翻开。然后,她看见了许多她身处其中的画面。以及,没有她存在却依旧发生的画面。“湛总,太太找到了,在城郊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和一个老太太住在一起。”“……”“要派人把太太接回来吗?”“不用。”“……”“廉时,听说金色夜晚来了一个不错的调酒师,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金色夜晚?”“对啊,怎么,不想陪我去?”“陪你。”“……”“湛总,林小姐被一个路过的人救走了,比我们先一步。”“但医院那边孩子保不住了,您看我们需要做什么?”“金色夜晚的监控拿走,查赵起伟名下所有产业。”“……”“湛总,有件事可能需要跟您说。”“说。”“林有定被人做局输了五百万,消息传到了我这里,我让人查了下,是林有定在外面炫耀曾经林小姐和您的关系,对方知道后故意为之,为的就是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五百万我可以给她,但她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画面被光染的不真切,就好似梦境,梦醒便会消散。可是,书页一页页翻过,画面便愈发清晰,就在她眼前。里面的人,事,物,仿若就在昨日。林帘的心大力的跳动起来。疼跟着涌出。她指尖颤,痛的难以言说。“呲——!”“林帘!”“联系医生!”“……”“廉时,你这是在做什么?”“滚。”“湛廉时,你再说一遍。”“……”“廉时,你病了,你知道吗?”“嗯。”“……”“刘妗,你觉得爱是什么?”“爱是……是……”“我以为我爱你,就像你以为的你爱我。”“……”“不许动!”“都不许动!”“湛总,挺住!一定要挺住!”“……”泪水无声滚落,湿了脸庞,林帘全然不知。她怔怔看着这些画面,沉陷其中,无法出来。湛廉时停在门口,看着那坐在沙发上的人。满头银发,碎了时光,碎了岁月。她坐在那,面色怔然,泪水剔透而下。她在看着他,却不是看着此刻的他。她眼前是他们轮回的记忆,流转不息。迈步,他朝她走来。穿过时空,穿过一世又一世,来到她身前。光变暗,那些画面陡然间消散,眼前投下一道暗影,把林帘笼罩。这一刻,一切的声音离她远去。沉静在瞬刻淹没她。滴答……滴答……时间无声而过。林帘睫毛微颤,抬头。他逆光而站,挡住了所有的光芒,他的脸也隐在一片阴影中。她看不清他的容颜。可是,她的心急遽的跳动起来,连着疼,作乱着。“廉时递了一份资料上来,他要……赎罪。”“以他自己认为的方式,给柳家交代,给林帘交代。”“他在那边,可能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如果可以,让他跟林帘见一面。”“后面要再见的话,就难了。”“……”“爱一个人,只会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怎么给,都不够。”“哪怕是命。”“那您……就舍得吗?”“……”“那个捐赠者是你?”“不重要。”“你身体才刚好,怕是受不住。”“大伯该相信付医生。”“……”“那天晚上呢?”“你后悔吗?”“你告诉我,你后悔吗?!”“不后悔。”“……”“多器官衰竭,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光是做手术已经没有办法。”“……”“不要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要让她知道。”“她是个简单的人,只想简单的活,现在就很好。”“……”“有一天,她会知道。”“我希望那个时间是十年后。”“
如果在这期间发生意外,她提前知道……”“不要告诉她我死的真相。”“……”耳边一下出现许多声音,都是她不曾听过,不曾知道的。随着这些声音出现,她眼前也似浮起那一张张不曾见的画面。清楚的告诉着她,在许多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又发生了什么。湛廉时凝着眼前的人,她仰头看着他,泪水清澈,眼中空茫。她似没了灵魂,像个木偶般只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弯身,单膝跪地。光大亮,照在林帘脸上,她白皙的脸变的透亮。一头银发,晕出浅浅的光。她微微眯眼,濡湿的睫毛轻颤,似受了惊的蝶翼。湛廉时凝着她的眉眼,深深凝着,许久,他抬手。微颤的指腹朝她靠近,一寸寸,落在她脸颊。咯吱……咯吱……心似蒙上了一层外壳,似冰。当他手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这一层冰裂开,然后脱落。林帘的心,砰、砰、砰……眼前的所有画面消散,就在耳边的声音远去,寂静覆灭一切,蹲在她身前的人清晰落入眼中。眉高鼻挺,脸如刀削,唇瓣微抿,眸似深夜。他深凝着她,眸中夜色拢下,天似黑了。可是,她在里面看见了星光,看见了月色,看见了银河。“你们会再见。”“什么时候?”“十年后。”十年……心战栗,手颤抖,她唇瓣缓慢张开,轻声:“回来了?”“嗯。”林帘笑了,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