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悠三人连人带丹炉都搬进坟坑里闭关了。
三股灵力汇聚在一起,似丝线般紧紧缠绕着探入丹炉内,里面已经被幽蓝花的灵力充斥满了。
最先开始行动的是启南风,代表他的绿色灵力灵活地侵入其中一片幽蓝叶内,慢慢地开始炼化。
在他将叶片炼化到一半,灵力不济的时候,早就等候在边上的苏意致瞬间接手,给他以恢复灵力的时间。
第三个是俞幼悠,待她的灵力也开始消退的时候,已经休息完毕的启南风立刻小心翼翼地接手炼化工作。
三人好似老僧入定坐着,口中都含着那粒仅有的回灵丹。
那尊丹炉中映出的灵力微光时而浅绿时而金红,将三张还带着稚气的脸映得明明晦晦。
边上来往的东境修士们不知道他们在炼什么丹,但是进出地洞时都放轻了动静。
这一炼,便是足足五日。
“啊,下雨了。”
刚随着小队猎杀灵兽归来的狂浪生伸手一摸,才发现脸上的湿润是冰凉的雨水,而非这些日子以来变得熟悉的异兽血水。
天幕层层阴云堆叠,将残余的天光一丝丝挤压,直教它丁点儿也漏不出来,白日晌午竟像是入夜的前奏。
数道亮眼的剑光划破这片暗沉,几片不再雪白的衣角飞扬,与雨水同时落在了狂浪生的眼前。
为首的是姜渊,他的胸口沾染了异兽的暗沉血渍,像深深浅浅的红梅,这段时日的频繁杀戮让他的气质越发森冷,开口便是简单的一句:“东边斩杀一净。”
方才和狂浪生一同归来的俞长安正擦着剑,闻言便也跟了一句:“西边异兽尽数伏诛。”
语罢,他稍显迟疑道:“所以这方圆数百里内,只剩下那只金丹期异兽了?”
金丹期的异兽自带威慑力,往往都是自己盘踞着一大片领域,先前东境诸修都避开了它的方向去对付其他异兽,眼下也只剩下它了。
说起金丹期异兽,即便是姜渊也很是不甘心。
剑修的心需要跟剑一样一往无前无所畏惧,但是今日他们明明有斩杀异兽的可能性却选择逃避,日后难免会在剑心蒙上一层阴影。
可是……
姜渊隐晦地看了眼俞长安,若是让尊师爱子被异兽伤到,即使师父不迁怒下来,他亦是无颜回返山门。
俞长安跟自家师兄相处这么久,当然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很无奈,只是眼下这么多人不好明说,于是便折中提议:“不若我们现在表决一番,赞成围杀异兽者向前一步,看看究竟是迎难而上还是知难而退吧?”
结果万万没想到,东境的人都是野心家。
不管是剑修还是盾修,除了姜渊以外,都往前走了一步。
狂浪生还夸张地往前走了三大步,就差踏进前方的山溪里了。
姜渊:“……”
他面向那群盾修“不是吧兄弟你怎么怂了”的挑衅表情,面无表情地也往前走了一步。
狂浪生数了数人数:“一二三……不对,我们还忘了三个人啊!”
“俞师妹他们还没表决呢!他们丹修都不能打,怕是不愿意去干那只金丹期异兽啊!”
“干,为什么不干?”
一道虚浮的声音从土坑的方向传来,三个枯瘦身影艰难地爬出来,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的状态,脸色更是灰败得同死人一般。
狂浪生被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扶住这三具行尸走肉:“俞师妹?你们这是怎么了!”
“还好,就是一滴都没有了。”
俞幼悠像只咸鱼一样躺地上,双目无神地任由雨水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