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这只小野猫难伺侯,以后有你瞧的。”
“还以后?”浪子三郎瞪眼鼓腮:“现在就已经够瞧了,不迟不早在这节骨眼上开溜,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被人劫走?”
“啊!”老小子酒意顿消:“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丢人丢到家,我老小子可以上吊了.不可能!不可能!”
“老夫知道什么原因。”造化仙翁沉声说。
“什么原因?”浪子三郎急问。
“老夫跟老小子谈到她复容的问题被她听到,可能她怕万一手术不理想,所以起意逃避,如果事实证明一切都理想,她就会回来找你。”
“只好这么想了!”浪子三郎无可奈何地说。
日头已升。
大地和煦的日光中呈现一片祥和。
柳荫下,清澈的小溪无声地缓缓流过,偶而一两片落叶载浮载沉,成了游鱼戏吸的对象,恬静极了。
小翠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裹在脸上的白布早已除去,但她双眸紧闭,不敢临溪照影,这是个可怕的现实问题,经过“造化仙翁”的整容,这张脸到底变成什么样子?”
只要睁眼一照,无论美丑好坏她都必须承受,仿佛睁眼已成了命运的主宰。从此无憾抑或痛夺终生取决于一瞬之间,永远无法改变。
她几次鼓起勇气,但眼皮重若千钧,就是睁不开。
惶恐,比面对一个可怕的敌人还要严重。
阳光透过叶隙照在身上,暖暖的。
她的心跳荡的很厉害,额头香汗涔涔。
如果手术不理想,美人将变成丑八怪,将何以自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下了最后的决心,命运是不由人的,更无法逃避。
她往最坏处打算,要是容貌不能复原,等报了毁容之仇以后,便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与草木同配,从此不见任何人,让自己永远消失。
一连挫了几次牙,她睁开了眼,喘口气把目光投向澄明如镜的溪水,这刹那,她的呼吸停止,心如鹿撞。
溪水里映出一张面庞,美极,腮边还有颗美人痣。
她的心登时抽紧。
水中的她是谁?她不认识,完全陌生。
定定神,—扭头向后望,不见人影,回过头来,那张美得不能再美的脸仍在水中。
是鬼么?光天化日下鬼魂不该出现。
是沉尸在溪底么?可是的确是一个影子,溪底的石头清晰可见,应该是一具仰卧的全身。
惊疑,终至失措,她起身退离溪边,四下仔细搜瞄,的确没有半个人影,溪中面影何来?
她下意识地抚脸,脸上一片光滑,没有任何触手的感觉。
想,深深地想……
一道灵光闪现脑际,莫非“造化仙翁”凭其功比造化的神术改变了自己的容貌?
对了,毁损的容貌除了改造是无法恢复原状的,更何况“造化仙翁”没见过未被毁容之前的自己,心念及此,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外。
她努力定神,取出从赵寡妇梳妆台上偷携出的镜子,一照,忍不住大叫起来:“呀!是我,我是谁?”
一个不认识的我。
一个比原来的我更美的我。
照着,照着,她又怔住了,为什么腮边多了一颗美人痣?如果是丹青妙手,可以随兴所至点上一点,可是,这是施术整容不是作画,难道说“造化仙翁”施术也象画家一样在作品上题字,这美人痣是他的记号么?
难解,离奇得近乎恐怖。
极度紧张与兴奋之后疲累袭来,她就坐在地下,闭目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