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忧一把没抓住他们,急忙回手抓住也要冲出去童天赐,“不能去!你不通奇门术数,去了也没用!”
童天赐挣脱不开,顿足道:“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丁香轻笑一声,“事不关己则可,关心则乱。大公子不要着急,我和师兄进去看看。鹤逸,走吧。”吴鹤逸潇洒一笑,二人连袂而出。
童天赐目光如剑般地瞪着红袖夫人,“第一关那般轻易,第二关却如此艰难,原来是专为舍弟准备的!现今阵中主持阵法之人莫非就是廖烟媚?”
红袖夫人道:“诸位一向蹈光隐晦,我们并不十分清楚诸位的来历,待查出令弟是天忌门下时诸位已在来谷的半途中,那时三关早已建好,我家姑娘临时撤了第二关,加紧建起这座酒楼,以先天五行阵相试。”
童天赐冷笑,“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心,还拖了这么多人陪着一起试。”
红袖夫人道:“所以过不了此阵的人我们也不会真的请他走回头路,只是没想到令弟这么快就进阵了。”
童天赐渐渐冷静下来,发现童忧仍紧紧抓着他,他拍拍童忧的手,“我不进阵了,你放开吧。”
童忧却不肯松手,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一丝不易觉察的抽搐掠过童天赐的嘴角,童忧这么紧张他,令他心中涌起一阵甜极却却又是至酸的滋味。童忧看似软弱,其实却很坚强,是属于既冷静又果敢的人,十年来他几乎没见过能令童忧失控的人和事,当一个人被人如此关心着时,说不感动是唬人的,但这种感动却让童天赐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生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许会做出十分疯狂的事来!
他近乎粗暴地把手从童忧手中抽出,不敢接触童忧惊愕中带着伤心的眼神。
这时西方一溜火花窜起,在浓雾中也能看清它的光亮;东方则腾起两道剑气,纵然有阵法阻隔也能感觉到它们的激荡!
童无畏道:“四弟五弟在东,七弟他们在西,没会合到一起。”
童归尘道:“四哥五哥在守朴农庄被七弟的阵法困住过后就向七弟学了不少奇门遁甲和术数之道,如果他们心里没底也不会贸然冲进去。”
童无畏冷哼一声,“奇门术数之道博大精深,他们学了半吊子又有什么用?别看四弟平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冲动起来比五弟还糟糕!你以为吴鹤逸和丁香是去救谁?七弟和阿兰进阵时他们坐得四平八稳,四弟五弟进去了他们才进去。”
童归尘忧形于色,“那怎么办?”
童无畏紧盯着如受惊飞鸟般四散流窜的雾气,喃喃地道:“听天由命吧。”
问情因何动?
童冷想也没想就冲进阵去,进去以后才醒悟自己的行为着实莽撞,但既然已经进来了,他也并不后悔。
童烈的想法比哥哥乐观得多,既使从七弟那里学来的半吊子奇门知识没有用,凭他们兄弟的双剑合璧也足以把这个破阵弄个七零八落了。
童冷沉声道:“阿烈,别忘了上次在守朴农庄的教训,千万不要轻易出手。”
童烈应了一声,突然身侧“嗤”地一响,风声尖锐。他们兄弟虽然身处浓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但都感觉到有十支利箭由前方左侧射来,同时翻身跃开,十支飞箭插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他们刚刚站稳,猛地脚上一紧,已被钢钩铁夹之类的东西夹住。二人默运内力想把脚上的东西震断,但与此同时,无数支弩箭攒射而至,他们的脚被紧紧夹住不能跳跃闪避,无奈之下只能挥剑抵挡飞弩。
飞蝗般的弩箭被双剑的剑气绞得粉碎,二人得空急忙震断脚上的钢夹,忽然几缕斜风吹过,“嗤”地一声在童烈的手上划了道浅浅的伤口,童冷用剑一挡,“叮当”一响,竟有如实物!
一道小伤童烈并不在意,道:“这个阵场面虽然不小,但雾气半由天生,机关尽是人工,虽然带了点儿先天生克,但比起七弟设的阵来还是差得远了。”
忽闻一声冷笑,风倏止、雾倏静,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单论阵法我当然比不上天忌门下,但阵中夹毒,天底下过得去的能有几人?”
童冷双眉一扬,“廖烟媚?”
身周两丈之内的浓雾忽然散开,一个紫衣女子立于两丈之外的依稀雾气里,犹如一枝艳静的花,“我此次发动的机关暗器无一不毒,那些弩箭中空,里面藏有‘凌烟’之毒,令弟被风刃所伤,飘散在空气中的毒素会侵入伤口,他现在虽无异样,但三刻之后,必死无疑!”
童冷心中一凛,见弟弟眉心果然有一缕黑气,急怒交加,一剑向廖烟媚刺去!
他的剑快如闪电,廖烟媚根本无从闪避,但剑刺中廖烟媚时,那里却只有个空影。
廖烟媚笑声如银铃,“人说‘童门七子,四郎如冰’。童四公子冷峻孤傲,寡言沉默,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连真人和影子都分不清?”
童冷的脸色变了数变,收回宝剑走回弟弟身边。童烈已盘膝而坐,运功逼毒,他持剑立于童烈身侧,似是在保护弟弟,但却闭上了眼睛。
廖烟媚道:“你莫非想借‘听声辨位’之术找我?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既然有办法把影子投在你面前,又岂会不设传音的装置?”
童冷恍如未闻,闭目如故。
雾气里忽然有一股细微的暗流波动了一下,童冷长身而起,剑光如长川之流,如飞如翰,如江如汉!
剑光刺破浓雾,停在一个紫衣女子的咽喉前。
这么疾劲的力量要一下子收住并不容易,但童冷停得轻松且稳定,手指没有丝毫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