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刀锋划破他的外衣,他的肌肤已经感觉到刀锋的寒意时,他的神志才清醒过来。如果现在是夏天,他没穿着厚实的皮裘,就无法使刀锋在触及他时停顿了一刹那;如果他练的不是快速凌厉的扬眉剑法,能在那一刹那间把刀挡住,那么他此刻已经被开膛破腹、惨死当场了。
小腹微痛,一缕温热的液体滑下他冰凉的肌肤,那一刀虽然没触及他的身体,但刀气已经伤到了他。
一旁的童氏兄弟都看得目摇神夺,白衣女子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双眸中的冰霜稍有溶化,但转回到李玉庭身上时立刻又凝结成冰刀霜剑,“带上你的人立刻滚回倚天岛去!再也别踏上陆地半步!如果再让我碰上你,就没有今天这么客气了!”
李玉庭见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也一个比一个更厉害,再斗下去还不知会冒出什么什么人物来,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恨恨地道:“赵轻梦,你别得意得太早。”说完场面话后,带着手下和尸体离去。
童无畏正想向白衣女子致谢,白衣女子身形掠起,一式“飞燕穿帘”掠出窗户,童氏兄弟追出去时只见阳光朗朗,满院悄然,不见她的身影。
童归尘道:“这个女人神秘古怪,她和咱们没半点关系,为什么平白无故帮咱们的忙?”
童无畏道:“敌人之敌,可以为吾友。她和咱们虽然不是朋友,但却有个共同的敌人。”他回头看看童冷童烈,笑道,“我以前做梦也想不到能做倚天岛少主的义兄。”
童冷冷漠的脸上微现黯然之色,“倚天岛少主又有什么好光彩的?”童烈的神情却开朗不少,父亲过世的消息虽然令他悲伤,但知道父亲不是自己气病的,以往的心结就解开了。
童归尘责怪地看着童无畏:“三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何要瞒着我和大哥?今天如果不是我恰好来找你,无意中听到底下人说醉馨楼无故停业,所以过来看看,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呢。”
童无畏很无辜地叫道:“冤枉啊!我也是碰巧赶上,不然也要被蒙在鼓里!”他瞪了童冷童烈一眼,“你们是觉得我们这些义兄义弟没资格管你们,这种事根本无须告知我们呢?还是以为自个儿的联手剑法天下无敌,和区区倚天岛主打架只是小事一桩?”
童烈苦笑,“这是我们兄弟的家务事,不想……”
童无畏打断他的话,“你还认不认咱们是兄弟?患难相守,荣辱与共。咱们结义时的誓言你们全忘在脑后了?”
童冷童烈都知错地垂下头,童烈道:“对不起,三哥,我们只是不想因为我们兄弟的私事把大家都卷进来。”
童无畏怒道:“分明就是不拿我们当兄弟!”
童归尘道:“算了,四哥五哥没事就好。四哥,我看李玉庭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而且剑令还没拿到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打算怎么办?”
童冷默然良久,“大哥是一家之长,咱们应该把事情告诉他,请他定夺。罗臻,你也来吧。”
童氏兄弟带罗臻到童天赐的住处时童天赐不在,只留了张字条说去七弟那儿了,于是他们又赶往守朴农庄。
童无畏前脚刚进农庄大门,一剑斜飞而至,险些把他钉在门板上,他万万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袭,惊出一身冷汗,等到看清执剑对他冷笑的人时又是一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鹤逸一脸冰霜地看着他,“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农庄主人在一旁介绍:“吴公子,这是我们三老板。”
鹤逸一挑眉,“童自珍的三哥?”
“正是。”
童无畏问:“守朴,他是什么人?”
农庄主人道:“他是七夫人的哥哥。”
童无畏差点儿岔了气,急忙咳嗽两声才顺过来,“什么?!七弟成亲了?怎么我不知道?他竟然不告诉我!”
童烈瞪了庄守朴一眼,“别听他的!七弟根本没承认。”
童冷却淡淡补充了一句,“但吴姑娘这么说时七弟也没有反对。”
童无畏愣了半晌,回头去看童归尘,见他也是一副吃惊过度的模样。
童冷当先引路,道:“去见见未来弟媳吧。”
三人走进吴兰心的卧室,童天赐和童自珍都在,见他们进来一齐站起,但童自珍的态度却不象以往那么亲切,甚至连个温和的表情都没有。
童天赐皱眉问:“三弟,吴姑娘是你打伤的?”
童无畏叹了口气表示承认。
童天赐道:“她怎么得罪了你?你下手这么重?”
童无畏无可奈何地道:“她要杀罗臻,我为了救人情急之下出手重了些,而且那时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童自珍沉着脸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力量啊,如果不是她的内功还过得去,纵然不死也成废人了!”
童无畏自打认识童自珍以来还从没见他发过脾气,此刻见小弟弟板起脸来居然也颇有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