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心走到大厅中央,跺了下脚,二尺之外的地面突然蹦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碎晶,吴兰心拾起它,一指它正对着的门,“这个门才是咱们昨日所入之门。”
红袖夫人脸色一变,“这个记号是姑娘昨天做下的?”
吴兰心笑道:“不错,这座楼的机关虽然精巧,能改变楼中的所有陈设,但却不能连地基都搬动了。”
红袖夫人勉强笑笑,“江湖上传说姑娘心眼儿多得象蜂窝,果然不假。”
“哪里,我想在这座大厅里和我一样做过记号的人多得是,只是我年轻沉不住气,先露出来罢了。”
静元向吴兰心道了声谢,从她指引的那道门走出去,身形没入浓雾之中。
很久很久,楼外寂然无声,静元师太就象石沉大海,连个“扑通”声都没有。
吴兰心回到座位悄声问童自珍:“你能看出这是座什么阵吗?”
童自珍的神色有点儿恍惚,吴兰心连唤两声他才回过神儿来,“什么事?”
他一向都是从容沉静的,从没这么神思不属过,吴兰心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童自珍道:“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吴兰心道:“你看得出这是什么阵法吗?”
童自珍道:“这与我在守朴农庄摆的阵法类似,主要是倚靠五行生克之理,只不过我当时摆的是死阵,而这个是迷阵罢了……据我所知,天下能摆出先天阵法的只有我们天忌子这一派。”
“天忌这一派岂非只剩了你一人?”
“是啊……”童自珍望着门外白雾喃喃道,“此阵是何人所设?真想见一见。”
吴兰心道:“你索性破了此阵,设阵之人自然会来找你。”
一旁的童天赐道:“不可,咱们是为忘我花而来,与廖烟媚弄僵了不好。”
吴兰心默然良久,忽然道:“自珍,如果廖烟媚看上了你,非要嫁你不可,你怎么办?”
童自珍失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青衣夫人和彩袖都说她的脾气禀性和我差不多,她和我喜欢上同一个人也不稀奇。”
童自珍道:“你的同门师姐们也有几个见过我,为何没有喜欢上我?她们的脾气禀性和你更象。”
吴兰心冷嗤一声,“若是你健康强壮,你看她们会不会为你发疯?她们目光太浅薄,我相信廖烟媚不会这么没眼光。”
童自珍道:“我既然已经有了你,就绝不会再沾惹别的女人。”
他说话很简单,语调也平平,吴兰心却知他不会轻易说这种话,说出来就更不会改口,心里甜甜的,嘴上却故意说:“但她如果被你拒绝,以她的性情,一定会成为童门的大敌,想得到忘我花就更难。”
童自珍做势沉下脸来,“你想把我让给她?”
“休想!”吴兰心用力搂住他,“我宁可和你一起去死,也不把你让给别人!”
童自珍紧紧回抱住她,沉声道:“别把‘死‘字挂在嘴边!在祁连山上那一次已经把我吓够了!”
童烈突然咳嗽一声,童自珍这才发现满楼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们,急忙放开吴兰心让她坐直身子,吴兰心却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童自珍低声道:“别人都在看……”
吴兰心不以为意,“那又怎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爱死你了。”
童自珍拿她没法儿,童忧轻声责备:“阿兰……”
吴兰心举手做投降状,“好啦好啦,我最怕二哥你了,咱们车马都在阵外,我和自珍出阵到车上说话总没人看了吧?”不待童氏兄弟出言阻止,拉起童自珍就象风一般地冲出门去。
他们一入阵,陡然风声四起,流雾飞窜,与静元师太入阵的情形大不相同,楼中人尽皆变了脸色,童氏兄弟霍然而起,一齐要冲出去,却被红袖夫人苦苦拦住,“令弟仍天忌门下,屈屈小阵只是试一试他,诸位如果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让令弟分心。”
童冷厉声道:“闪开!”一剑刺出,杀气逼人,迫得红袖夫人不敢摄其锋芒,只得避开,童冷童烈同时冲入阵中。
童忧一把没抓住他们,急忙回手抓住也要冲出去童天赐,“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