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你也是女人”。
“你口口声声说要白慎行放过你,你俩重新开始,互不打扰,可不放过彼此的,根本就是你”。
许攸宁心想;或许当初就不该怂恿她回国,让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在最开始面对顾家跟白家的时候,她尚能安稳自处,可是越到后来、她越乱了方寸,不能坚守本心,被仇恨一点一点的蒙蔽了双眼,她一边打着原谅他们的旗帜,一边在给他们下毒。
顾言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以前的你、就算吃尽苦难,也会保持一个纯良之心,现在的你、周身覆满了黑云。
我想让你幸福,但现在、你似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顾言站在客厅中央,现在已经是初春,用不上暖气、客厅也不冷,可她却觉得寒风瑟瑟。
她知道嘛?知道的,知道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知道自己一边想着原谅他们、一边报复他们,特别是白慎行。
迈步阳台、打开玻璃门,站在十八楼的阳台上,展望着这个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算不上,可也能看得见这个城市最好的景色。
三月的寒风、不冷不热,却让她觉得寒风刺骨,许攸宁的话语犹如魔咒般萦绕在她的耳边,像六月份的闷雷,一道道的劈到她的跟前,然后炸开。
在洛杉矶、她跟许攸宁之间从未有过这样僵持的谈话,回国不过半年,她们之间这样的谈话,已经有过两次了。
在国外多年的生涯中,许攸宁在她的生命中始终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如今两人剑拔弩张,意见相左、让她倍感无力。
她甚至在后悔、刚刚不应该跟她说出那番话,最起码要让许攸宁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顾言,在她面前、从未变过。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受苦多年,而这份苦难又是白慎行跟白鹭两人赐予她的,她报复、反击怎么了?为何许攸宁会这么强烈的阻挡她?
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
她双手撑着阳台,将纤细的手指插入自己浓密的秀发当中,低声叹息。
许攸宁的阻挡、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真的会在跟白慎行相爱相杀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她无力的沿着阳台缓慢的滑坐到地上,侧脸、透过阳台的玻璃看着下面灯火阑珊的模样。
我像是一个在黑夜中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归家的路,就算万家灯火,华灯璀璨,我也感觉像是一片漆黑,找不到归途。
这些年、许攸宁陪着自己出生入死,将她在鬼门关上拉回来数次,她从未觉得自己做的决定又不好的时候,可如今,她的态度格外强烈。
她该怎么办?
许攸宁站在房间的窗台前、看着顾言坐在阳台上,让三月底的寒风凛冽的吹着。
她应该出去将她带进来的,可是她不能,顾言应该醒醒脑子。
国外流离的生活、让顾言的心日渐冷淡,甚至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她不止一次过量服用安眠药,不止一次突然停留在马路中央。
许攸宁惊恐不已,只得陪着她,走过最艰难的一段路。
年尾、老俞秘密来电、她将情况说与老俞听,两人都希望顾言回国,她使劲全身力气,将顾言坑蒙拐骗回国,就连许老太太都搬出来了。
初回汉城、她偶尔回顾家,虽心里不快,可再也未曾因为午夜不能入眠服用过安眠药。
她知道顾言对白家顾家有意见,可若这种意见能激起她对生的渴望,那么她愿意她一直有意见下去。
后来、她知道白慎行的存在,顾言日渐冰封的心会因为白慎行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而怒不可揭,恼羞成怒,许攸宁万分高兴。
她不在如丧尸般的活着。
国外多年、她从未对自己说过她的家庭跟生活,回国不过数月、她主动说出她跟顾家白家,白慎行之间的关系,许攸宁心想、回汉城是对的,最起码,顾言已经活了。
她明知道,顾言依旧爱着白慎行,她希望白慎行能打开她日渐冰冷的心,可是顾言、在这条道上走偏了,她在对白慎行下狠手。
许攸宁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在刚刚顾言说出可以离开的时候,她就差点想哭了,可是、她不能。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白慎行能拯救顾言,没有别人、她不能,老俞也不能。
我虽是医生、可我救不了千疮百孔的顾言。
许攸宁哗啦一声拉上窗帘、不在去看坐在阳台上的顾言,今天的事情,必须有一个输赢,赢得那个一定要是自己。
次日一早、许攸宁起来,顾言坐在餐桌上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