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些开完的药方都安放在哪里?&rdo;
温凉问道。
苏培盛很快便取来,这些都是要留着底子以待日后再查,因此每一份都不能忽视。
温凉拿出那最后的两份,两份药方的材料实则并无差别,可在蒸煮时的药量一减再减,最后落到胤禛身上,便只余下四分之一。这四分之一又有大半洒落在外,真正入体的又有多少?
&ldo;劳烦苏公公把那几位御医请来。&rdo;温凉松手让那药案飘然然掉落桌面,神色淡漠,眉宇栖息微微怒意。
陈大夫这几日焦头烂额,白头发又长多不少。他倦怠地撑着下颚,低声道,&ldo;老李啊,再这般下去都不知道要闹到几时。&rdo;他们车轱辘话弄了好几日,都在辩证着雍王爷的情况,然这实际的方子拿出来总是和最终的结果不一样。
是人都怕死,只是陈大夫的确不曾见过如宫中御医这般推诿的情况,许是没有个真正能压得住的主子前来,导致他们在商讨时缩手缩脚,就算真的有了想法也不敢付之行动,只恐因此惹来皇上怒火。
若非陈大夫与李大夫在其中没什么发言权,他定然要开口争辩一二。然在这般情况下,就算是苏培盛都不敢大着胆子做些什么。
&ldo;不是说前头有人过来了?&rdo;李大夫压住嘴里的哈欠,他们几个轮守了好几天,刚换班的御医已经直接昏睡过去,剩下接班的还在院内留着。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ldo;没注意,难道你有印象?&rdo;陈大夫也不是想背后道人长短,只是不断说话解乏,免得直接睡过去。
苏培盛过来时把一干昏昏欲睡的御医都闹清醒了,差点以为王爷出了什么变故,哪怕听着苏培盛的话语,这心口还扑通直跳。
陈大夫叹息,差点以为要先走一步了。
数人随着苏培盛来到正屋内,温凉此刻便坐在外间候着他们。眼见着上首坐着个神情冷淡的青年,为首的老御医先是一愣,继而请安,&ldo;先生……您是?&rdo;
&ldo;诸位大人,某乃是万岁爷特地遣派来的使者,特地让苏公公请你们过来,某便是想知道,王爷的情况究竟如何了。&rdo;温凉面无表情地胡说八道。
苏培盛听得直低头,要是万岁爷知道先生偷偷过来,怕不是得气得摔杯哦。
为首的御医欠身道,&ldo;王爷的情况已是稳定下来,目前的药方正好对症下药,让王爷体内的邪气发散出来,如此……&rdo;那老者说话缓慢,悠悠说个没完。
温凉的视线在为首几人面上扫过,因为时疫极高的传染性,不管是苏培盛还是御医大夫,脸上都是蒙着一层面罩,只能看得清楚眼神。
温凉拄着手偏头看着他们,&ldo;某如今只想知道,王爷何时能醒?&rdo;如珠玉落盘的清冷声音阻断了老御医的话尾。
稳定便代表着不确定,温凉要的是胤禛恢复,而不是保持着这般状态。
老御医皱眉,欲言又止。温凉不看他,而是点了另外一人说道,&ldo;陈大夫,如今你等商讨的结果如何了?&rdo;
陈大夫一时猝不及防被点到,诧异地抬头,在面面相觑无果后,他躬身道,&ldo;已经有了方子,然如今按着减半再半来,成效不大。&rdo;
他的确没预料到,来的人竟然会是温凉!
温凉微挑眉峰,眼波含着似笑非笑的锐利,&ldo;下次的药,便按着原来的药方来。&rdo;
他一锤定音,顿时惹来老御医的不满。
若是这下手重了,谁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