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赞叹:玉堂的功夫真是高了太多。若是半年前,纵然白虹再利也不至于一剑断树,齐齐的截口一气呵成。
白玉堂将那树砍成数段儿,先扔了一块在水中。果真就如那见到那水中的浮木一样,那断木落水毫不下沉,浮在水上。河水流的缓慢,那浮木也漂的缓慢。他转脸朝展昭一笑,“平日里只见你练招儿,今日看看这内功到底回复了几分。”这表情给足了对方信任。
展昭点头,紧了紧腰带,将衣襟掖起免的兜了风。
这边,五爷早扔出三块断木,然后手中又提着两块。“猫儿,可不要丢丑哦!”看似贼笑,挑衅的意味徒生。
不知多久没见到老鼠的这种嘴脸了。展昭仰眉一笑,带尽了风采。“少想别处,倒是你别挡了我的去路!”
于是白蓝两道身影,纵起,落下,脚尖点着那浮在水上的断木,将真气提起,借力再纵。每一点都恰到好处。若说水不湿鞋帮那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这日光晒时不会发冷。
待二人双脚站到岸边,都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猫儿,看来若是这蛊解了,师父教的那些你也该能全使出来了。”五爷拉过展昭一同坐到地上,伸手要脱对方的鞋。
展昭的脸泛着薄红,连忙伸手相拦。“我自己来就好。”
五爷也没再坚持,而是摘下包袱递上干爽的鞋袜。“快些换上,免得着凉。”
“师父教我们的东西全然不同。我这伤若不好,就提不出那些内力。倒是你,怎么套路都和早先不同了?”一边登上鞋袜,展昭一边侧头询问。
早就想问,却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今日也无非是就一个话题而已。自己不能总是说谢谢,辛苦之类的话。别说玉堂听着恼,自己说着也絮叨。
“何止套路不同,他教我的法子也不同!错一招就揍上一顿。到你这儿就掉了个个儿,无论错他都不火!”说的有气,心里却没气。那老头子疼这猫儿,就如同疼爱自己。他又怎会真气?
“还不是因为你这老鼠老是顶嘴。师父说东你非说西。”展昭笑着,提鼻子就闻到一股儿沁人心肺的草香。舒服的紧。
“倒不如说是那老头偏心眼儿。到老了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媳妇,自然得疼着了。”
这家伙口没遮拦也不是第一次,可展昭每次听到都会恼上一恼。“再要胡说,就掰了你的耗子牙!”
五爷咋舌,“那就换个说法。就当是师父收了个老徒弟总行了吧!”揽上身边人的肩膀,他一脸的坏笑。“过年那时候让你叫声哥哥,你不肯。现在叫声师兄听听也成啊!”
白眼也会成为习惯,就比如展昭这自然的一翻。“无聊!”
一阵爽朗的笑声,透着这锦毛鼠的豪爽性情。
没待他笑完,展昭就打了个哈欠。“玉堂,我觉得好困。”
困?的确有点!于是五爷脱下自己的外敞铺在地上,“天色还早,睡一会儿吧。反正看样子今夜也要在山里过了。在日头下睡会儿也好。”
包袱被垫在头下,展昭放心的闭了眼睛。不一会儿耳边多了温热的呼吸,身上多了暖人的温度。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玉堂那是怕自己冷。
只是想给他温度,时刻的提醒着自己,这里虽然刚进到两望峰,可依然十分危险。在他的脑海里,苗人本就神秘,更不用说是用蛊毒的那种。可也不知怎得,就只觉得周身舒服异常,困倦的感觉来的不猛,却也不算迟缓。没过多久,他也睡了,就半伏在那猫儿的身上睡了。
阳光罩在二人身上,携着那草香在空气中散着,使人沉睡。
可人,却并不该睡。
待白玉堂睁开眼睛之时,第一个见的不是青天白云四野的花草,而是一位姑娘,长的绝美的姑娘。
眼睛只一带,就知道他已经不在岸边了。这是间房,一间十分陌生的房。
猛的睁眼,猛的起身,白五爷的动作把身边的姑娘吓了一跳。却依然细声的问:“你醒了?”
可不是醒了!可五爷根本没空理她说什么,只顾着左右的看去,自己这床上只有自己:“展昭呢?”是询问,也是焦急。
那姑娘歪着头,“展昭是谁?”
五爷将其看定,“跟我在一起的人。还有,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姑娘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你擅闯我们赤苗人的领地,闻了眠草的香味儿,昏睡了过去。”
“跟我在一起的人呢?”中了药?早该想到。那只能怪自己大意。他现在急的不得了,那猫儿一刻不在身边他都不能放心。于是一边追问一边翻下竹床打算出去寻人。
那姑娘一把拉住白五爷的腕子,“如果你是说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他现在没有事。我妹妹正在照顾他。不过你不能随便离开房间,若是被我父亲知道,你会死的很惨。”
五爷甩开那姑娘的手,“我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带我去见他!”
“能让你见的时候,自然就会让你见了。你急什么?”被甩开手,她有些不快。在这两望地界,还没人这么对过他。因此那双玲珑的双眸里带出点点的怨气。
见她这样一副腔调,五爷的心中除了焦急又多了不爽。想是还没人能在他白玉堂面前拿事,尤其是拿展昭的事。于是也没顾什么礼节翻手又拽过那姑娘的腕子,“带我去见他!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