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时璟生每天几乎是忙到废寝忘食的程度,坚信只要让自己忙起来,就可以忘掉和闻路远到现在还模棱两可的关系,忘掉所有的压力。但效果并不如人意,甚至变得比之前更急躁了。
“小时小时,这个题咋做啊?”
谢依荷自习课上又端着那本令她头大的习题册来问时璟生。因为离高考越来越近,像谢依荷这种乐天派都每天有些神经紧绷,遇到个难题就忍不住找时璟生讨论。
时璟生此时也在被一道题折磨,但还是强忍内心的躁意给谢依荷讲了一遍。
“嗯——小时,那这个地方”
“噢还有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要这么算?”
这道题对谢依荷来说还是很费解,几个疑问接二连三地抛出来。
时璟生又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一遍。
来回几遍无果,谢依荷依旧在一个步骤那里转不过弯,沉浸于疑问的她没有注意到朋友的异样:
“啊啊啊好烦,我还是没懂,小时小时,你能不能再讲一下这个地方?”
“”
压抑许久的压力与烦躁在这一刻冲破了束缚,瞬间将理智吞没,时璟生脱口而出:
“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你再自己看看吧,实在不行去问问老师。”
谢依荷的笑容戛然而止,不敢相信这样冰冷没有生气的话出自好友之口。头脑一热的她没好气地回道:
“你这么凶干嘛!”
“我去问老师。”
其实在开口的一瞬时璟生就意识到了不对,但说出的话无法回收,这是他和谢依荷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生争吵。一整天他都在自责无措中度过,两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时璟生在心里琢磨着怎么道歉,但无论怎么解释好像都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好像是在怪罪对方的没有眼力。
时璟生和谢依荷一直僵持到第二天下午。
这天春光明媚,树影随风而动。三班在上体育课。时璟生找了个阴凉无人的角落坐下,这些天他被各种事搞得心力憔悴,各种杂事混作一团被打乱又被恶意团起的毛线团,时璟生找不到源头。
看着随风摇曳的新叶投下斑驳的阴影愣神,时璟生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直到熟悉却又许久未闻的声音响起——
“时璟生。”